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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23观点（第1页）

“现在各地军人政府的各自为政，地方割据，很可能意味着又是一个不太平的时代开始。从宗教的角度来看，这种整个社会的无序和动荡，使得老百姓原先仰仗于宗法观念和伦理保护的安全感普遍失落，人们比平时更需要在宗教中得到心灵的慰藉。于是，老百姓皈依宗教的愿望会更加强烈，这就成为佛教发展的肥沃的社会土壤。“和儒教依靠国家财政支持不同，中国的佛教僧团有密布全国的寺庙和地产，特别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佛教和寺庙更是为广大百姓提供了挡风遮雨的庇护所。

“其余的我不想多说了，我只想说中国佛教的发展壮大对抑制西方教派在华的扩张也是积极的。我的话不知大师同意否？”黎慕军就此结束了自己的话，他发觉周围的僧人的眼神都不对了，痴痴的样子，看着自己和主持大师。主持大师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大手一挥，众僧送上素面来。面对香喷喷、热呼呼的斋面，这次黎慕军也不再推辞了，的确饥肠咕辘得很。中国有句老套话：“恭敬不如从命”，不合时宜的客气就是不友好的表现了。黎慕军接受了主人的好意，他知道，主持长老一定还有更实质的话要对他讲。众人吃完面，稍事休整，又整整齐齐地在议事堂坐下，整个屋子很安静，不过气氛却和缓得多了。主持长老从里间走了出来，同时有僧人再次给黎慕军等人重新砌上了清新醇香的上好山茶。

品茶过后，主持开口了：“黎长官，恕老身原先语言中有所唐突，望你不要在意。听了黎长官的精语妙言，敝寺上下都很高兴。现在老衲有个不请之请，是否能请黎长官能否公开宣讲，对本地百姓的教化和感悟大为有益。本寺亦有多年没有举办这样的讲演了，如能应允，将是本寺的荣耀和百姓的造化。恳请黎长官务必允肯。”“不，不，我等才疏学浅，不敢在班门弄斧。我等亦不是佛门中人，很多言论由我们来叙说很为不妥。再说我等要务在身，心有余而力不足，请大师万勿见怪。”黎慕军对主持长老的提议毫无思想准备，他婉言谢绝之。“黎长官，对于贵军此行的目的，老衲略知一二。不过吾等为局外之人，很难主动相助。这番听了黎长官的精妙绝伦的论述，敝寺上下颇为倾仰。施主的话又中肯又全面，也使老衲茅塞顿开。黎长官气宇轩昂，更有这般见地，将来前途无量。老衲有心相助，无奈寺规甚严。因此，老衲请施主讲演也是一个变通的方法，因为这样一来，本寺就欠施主你一份情，本寺对施主就须有求必应，老衲也可从中尽力。此等举动，还请施主谅解。”黎慕军待人一向赤诚，更加这么个德高望重的长者的推心置腹，他觉得再推辞就会辜负主持的一片心意了，也会断绝通往前进的道路，于是他同意亲自公开演讲。但是，他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思绪。他把自己的顾虑也向主持谈了。

主持很高兴黎慕军能以身说法，不管这个法是什么，他认定善良的思想在最高层次上总是能相通的。至于时间么，他也需要通知一些人，也想宽松些，故他和黎慕军约定三天后在天门山寺举行公开的演讲会。黎慕军等人回到驻地，李刚常和老崔通告说有位周先生在等黎慕军。一看，原来是周东。周东昨天随船队上行到慈利就下船了。今天，一早就去电报局发报通知上海南洋烟草公司，告知三千担烟草已顺利发往汉口收购站。合同和款项事项也略加叙述，随即他就赶到这里。周东笑着对黎慕军说，他已从黄男泉处知道了大家的真实身份。周东又笑着说：“我是自动送上门的人质，你们可要对我好一些啊！”黎慕军说：“哪里，哪里，我正有要事要和兄台商议呢。”晚饭后，黎慕军请周东到自己处细谈。黎慕军告诉他三天后要做演讲，并向他打听周东父亲周汉的详情。原来，自鸦片战争后，随着西方政治势力的进入中国，宗教势力也大量地涌入中国。这引起了国人的担忧和反对。这时候。在湖南由周汉领导的反洋教斗争最为声势浩大。1889年由于耳闻目睹英、美传教士来到湖南的一年比一年增多，周汉刊刻了一本朱墨套印的反洋教的通俗图册，题名《天猪教》。

对此，外国领事十分不满。英国驻华公使华尔在给清政府的照会中，强硬地要求清政府严办周汉，并以武力威胁。面对强大的压力，总理衙门屈服了，再次饬令张之洞将周汉等查明惩处。不能不办，但又不能重办。张之洞只是将周汉革职了事，所获图版予以销毁，并勒令三家刻字铺永远关闭。然后将以上处理办法上报清政府，并通报了各国驻华公使。周汉反洋教案第一阶段至此基本结束。周东对黎慕军说：“父亲受到革职处分之后，并没有停止活动。他仍然在湖南活动，还撰写新的揭帖，广为传播。“1898年初，英国驻汉口领事照会湖南巡抚陈宝藏，强硬地要求立刻将周汉拿押究办。陈宝箴被逼无奈，遂于3月中旬派员至宁乡县我家，会同县令朱国华，随带营勇，将周汉拘传到长沙应讯。“父亲被当局押解长沙之际，宁乡县城正举行县试，童生千余人哄县堂，举行罢考。县令朱国华即以禀请巡抚准予保释周汉。陈宝箴虽对禀文进行了驳斥，但深感‘湖南民情激昂’，不敢在长沙审判，便电告张之洞，要求解鄂处理。张之洞也不愿意惹麻烦，恐怕引起‘打毁教堂之事’，督抚相互推诿。最后，陈宝箴只好令长沙、善化两县审讯。“父亲在关押期间先后写了不少‘供词’，为自己鸣冤叫屈。不仅认为自己无罪，还要求平反旧案。当局对父亲在狱中的表现，极为恼怒，而对他的辩护又无法反驳，只好给他一个‘疯癫成性，煽惑人心’的罪名，照疯病例长期监禁了事。几年后，得以通融，父亲保外就医，然已病入膏肓，不久长逝人间。”

周东叙述时，神情很平静，也许他已经习惯了。黎慕军却从这平静中感到了什么，他觉得湖南和湖北的民风和思维方式等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异同的，他觉得自己非得认真准备一些资料，就算是临时抱佛脚吧！御洋教于国门之外，其实是很难做到的，这非得有大智慧……想着想着，黎慕军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