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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良难得没有早起,今日下午才当值,有了一个上午的空。
他躺在床上,实在不记得兰沁禾是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然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想起昨日种种,慕良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他缩在被子里,只留一头散了的墨发在外头,昨日是第一次,不知兰沁禾是体贴还是自个儿也害羞,尽捡着手呀肩呀头发这种无所谓的地方碰了。
慕良只稍稍一回想,就大气也不敢出,躲在被子里屏气了许久,直到快把自己憋死才又露出头来。他看了两眼边上空出的位置,伸了手,颤巍巍地用指尖触上了那边的床褥。
他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身下的褥子,似是在酿什么决心一般。
半晌,他缓缓收回了触碰床褥的食指,盯着瞧了一会儿,接着慢慢放入口中。
满面酡红,黑眸微湿。
床帐把外界隔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没有别人,慕良喘息着,放过了自己的手指,目光移向了兰沁禾不在的床被。
他已经是娘娘的人了,再不是从前的慕良,多少可以做些僭越的事了……
慕良跪在了床上,他战栗着俯身,那头被兰沁禾反复赞赏的墨发披散了一片,在昏暗中也折射出了莹莹润光。
他迟疑了许久,也酝酿了许久,最终还是拗不过心中的那点妄念,低头吻上了床褥。
那里早已没有了温度,连女子身上的气味也散了干净,可对慕良而言,依旧能使他心跳如鼓。
娘娘……
昨日的事情一幕幕浮现脑中,慕良闭着眼,脸上涨红。
这样狭小昏暗的空间给了他滋生绮念的沃土,他渐渐不满足单纯的亲吻,于是伸出了舌头用舔舐来膜拜。
说不出这是虔诚还是龌龊,慕良尾椎发麻,脑中只有两个字——
娘娘。
……
平喜在外头估摸着时间,这会儿实在该起来了。他硬着头皮去敲门,小心地轻唤,“干爹,儿子能进来了吗?”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声模棱两可的应答。
平喜立即推门进去,扭头给身后抬着水盆和衣裳的小太监们使眼色,“轻点。”
床帐还未掀开,平喜先让脸上堆了喜气洋洋的笑意,一连串的贺词也打好了腹稿,这会儿小步子上前,拉开床帐就要道喜。
他刚碰上床帐,忽地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锦绣的钱袋。
“咦。”平喜捡了起来,“干爹,这儿落了个钱袋,怕是西宁娘娘的东西。”
慕良已经整理好了衣襟和头发,又恢复了淡漠阴沉的寡淡。
他掀了帐子接过来一看,这样的面料绣工又是新出现在他房里的,无疑是西宁郡主府。
“怕不是遗漏了,儿子给她送过去吧。”
慕良捏着那钱袋的手感就知道里面是银票,他刚准备递给平喜,却忽而一转,想到了别的什么。
若这是娘娘赏他的,他再送还回去,岂不是故作清高、打了娘娘的脸?
可这钱袋是在地上捡的,不是放在他枕边,应该只是不小心遗漏而已。
不……
慕良倏地瞳孔一收,那些这几日渐渐遗忘的事实冒出了水面。
谁告诉他娘娘非他不可了?当初他就明白,娘娘不过是新奇自己身上司礼监掌印、九千岁的皮而已,想要弄来玩玩看看,哪里就真的要娶他了?
昨日已经尝过了滋味,他那般死人似的表现莫不是让娘娘失了兴致,再不想同他往来了?
慕良脸色顿时煞白,他不禁想着娘娘走时是何等的模样,可兰沁禾走时他正睡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点也记不起那时的光景了。
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兰沁禾冷淡的模样,她不悦地皱着眉,连一声道别都厌烦说,穿了衣服后将银票掷在地上,接着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千岁府,再也不想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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