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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1页）

口的膳食点心准备着。姐姐今儿个来得这般突然，妹妹只怕是要委屈了姐姐了。

这要是万一让陛下知道，那妹妹可实在是承受不起这后果呀！所以，若是姐姐此来，如有觉得妹妹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得请姐姐多多担待才是。毕竟，妹妹在陛下眼中也就是个不懂人事的疯丫头。虽说偶尔陛下记起，这后宫里还有妹妹这么个烈性难驯的疯丫头的时候，也还是会多少给些赏赐。但无论怎么来说，也终究还是比不上，姐姐在陛下心中荣宠之盛啊！

所以，还请姐姐原谅妹妹，有言在先，姐姐愿来妹妹这经年累月，不见陛下身影的流香殿探望妹妹。妹妹心中自也是十分欢喜。但若是妹妹这流香殿有什么，让姐姐觉得不满的地方，也还请姐姐莫要介意。”

未了，贤妃董颐似乎觉得，尽管方才她已经说了这么多，但还是不足以显示出她对这位贵妃姐姐的崇敬之意，而又紧接着俯下身段去，向这位林贵妃悠悠施了一礼，低眉浅笑地又接着道：“姐姐您向来宽厚仁慈，处事酌情，谅必定是不会为难妹妹的，您说，是吗，姐姐？”

林瑶道：“妹妹这话是怎么说的，陛下意欲如何，那自然是有陛下自个儿给拿主意的，又岂是咱们这些后宫女眷可以左右得了的。”

“姐姐说得是，不过，与妹妹这般在陛下心里毫无分量的侍妾相比，姐姐纵是左右不得陛下心意，但至少在陛下心里，姐姐也必定是与妹妹等不受陛下待见的侍妾有所不同的。”

“哎呀，妹妹，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尽把好话儿都往姐姐身上说呢。”林瑶斜眼朝方自起身，微弯腰肢向她示弱的贤妃董颐冷冷一笑，步态娉婷，摆弄身姿，施施然地走过董颐身边，兀自便往流香殿厅堂而去，“姐姐也知道妹妹向来活泼可爱，无论见了谁都能够做到玲珑八面，巧言善辩，却从不伶牙俐齿，惹人讨厌。反而，总是处处推己及人为他人着想，心思单纯而又善良，很是讨人喜欢。但无奈姐姐我如今心气儿单薄，眼下听到妹妹这话，可却着实是承受不起啊！”

顾盼间，凝望着流香殿这座虽不堂皇，却也精致的华美殿宇，别有绸缪，漾目盈眸，桃唇翕动，微微轻笑，走在流香殿那花树之间幽香四溢，清爽宜人的疏影和风里，旖旎如画，诡美多娇。

“贵妃娘娘吉祥……”

“贵妃娘娘金安……”

……

林瑶自花树之间的曲折小径，沿途蜿蜒经过的时候，流香殿里俱是一片此起彼伏，不停向她请安的声音。

槐花树下，此刻，不请自来的客人已旁若无人，自顾自地往厅堂而去，俨然已把这流香殿当成了她的那芳尘殿。

蓦然，突然一阵疾风掠起，将槐花树上红尘不染的点点白花，吹得缤纷摇荡，不断有花瓣渐渐落下，使得此时槐花树下别添景致，衬着树下那一祯如江雪初融，而尽展幽远，独予湛青纯白的窈窕身影，乍陷清冷，缭乱迷人。

惑于此间绮美幽寂，为这命运祈祷唏嘘。孤独伫立在槐花树下，犹未离去的贤妃董颐，似乎已经看到了所有人的结局。

此生不幸囚此笼中，便稀世粉黛何用。所谋一切，惟君恩宠而已，又岂敢问从一而终。

但……

我董颐纵然只是笼中莺燕，却也不会苟且缠绵。惟愿与世无争，独辟一隅，自得欢愉，仰赖珍惜。

而若是有谁执意想要与我为仇，那我董颐也绝不会任人予取予求。

无论是谁，都不可能。

“姐姐，你怎么说走就走啊，也不等等妹妹！”

董颐在心中一阵思忖惆怅，已是大概猜到了这位林贵妃前来“探望”自己的个中缘由，忙重拾欢笑，一边连忙吩咐着那几名太监宫女，或赶紧上前去侍候着，或赶紧去后面准备膳食，而她也忽然又好像是一只顽皮淘气得有些活泼可爱，不停招呼着身边人各自散去，似乎为这位“姐姐”的到来由衷感到十分高兴，而忙得不亦乐乎的小鸟儿，也不管自己作为堂堂正一品贤妃，至少在举止上面也还是该有一些矜持和娴静的端庄形象，利落下手，猛然一抓，提着裙裳，便忙不迭地一路小跑着向林瑶呼唤追去。

“贵妃姐姐，你倒是等等我啊……”

“姐姐，等等我啊……”

……

熏烟轻缈，沉香弥漫，林瑶坐在流香殿花厅的右上方主人位上，皓腕起伏间一来一回，不急不缓地轻拨着茶盏茗香，似饶有兴致地不断重复着，这个看起来颇为温柔平静的动作，“妹妹，你可知道昨儿晚上，陛下竟然去了哪里吗？”

董颐道：“今天早晨陛下既然是和那个芷国公主一起回来的，那想必陛下昨晚必然去找那位芷国来的公主去了吧？”

“妹妹果然是冰雪聪明！”林瑶虽然夸赞了董颐，但此刻浮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往日里她得着皇帝宠幸的时候，那娇媚得意的模样，反而却显得有些落寞幽怨，“但是，妹妹，你也应该清楚，假如那个芷国来的公主，真得做了咱们大锦的皇后，那到时将会因此而受到威胁的，便绝不会仅仅只是我林瑶和你们三个陛下素来各有钟意的正妃，以及后宫里其他的那些人。若是，此女真得了陛下恩宠，登临后位，却仍不愿放下她的国恨家仇。那么，就连陛下，甚至于咱们整个大锦都有可能尽毁在她的手中。眼下此等危机，迫在眉睫，妹妹，你可明白？”

董颐听到林瑶这般急切言辞，心里暗自冷冷一笑，面上却装作很是愕然，蹙着眉头，似大惊失色煞有介事地怯怯望着林瑶，缓缓道：“姐姐，此事当真有如此严重？”

“妹妹，眼下情形如此，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林瑶道。

董颐闻言，茫茫然地，沉吟了半晌，才终于畏畏缩缩地向林瑶嗫嚅着道：“若此事当真如姐姐所说这般危急，那咱们后宫众妃嫔便得全赖姐姐撑持了，若是连姐姐也无计可施，那只怕如妹妹这般懦弱无能的软弱女子，也只能得过且过坐以待毙了。”

“妹妹，此事我作为后宫之主，自是当仁不让的。但此事兹事体大，又涉及到社稷安危，又岂是姐姐一芥女流，可以周全得来的，却还要姐妹们与我同心，为陛下尽心，为大锦除患才是呀！”

董颐道：“姐姐所言有理，若是陛下有失，大锦蒙祸，那姐妹们纵使生得再多娇美，又还有何用处呢！所以，妹妹这里，姐姐请尽管放心。若是有任何需要，姐姐尽管吩咐便是。”

林瑶闻言，似颇为满意地拨了转茶雾，随林瑶低下唇去呵气凉茶，袅袅蒸腾而出的迷茫薄烟之中，只见林瑶浅阖眼帘，十分惬意地浅浅抿了一口，随即便向董颐嫣然一笑，道：“还是妹妹识得大体，究竟明白孰轻孰重，那以后姐姐若逢难处，便得妹妹多多帮衬了。”

“姐姐，你往常也自待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