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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嫔视角（第2页）

“太医，太医有什么用。”僖嫔撇嘴，“我又没有能‘起死回生’的好妹妹。人家杏嫔可是公开就说了，医‘将死’不医‘未生’，还说她自己都生不了，谁信啊？”

采青苦口婆心：“奴婢倒觉得很可信。杏嫔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她也不敢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人说医者不自医，想来是有点道理的。既如此，娘娘实在没必要跟杏嫔较劲。她资历虽浅，宫里的人缘却好，不就是大家都想着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吗？娘娘不妨也去示好，就算不能助孕，调养调养身子也是好的。”

“可那是贾常在的表妹，万一借机害咱们娘娘怎么办？”采芳打扇的手一指，斜斜指往偏殿方向另一位被禁足的当事人。僖嫔如今每日那么烦，就不乏一打眼还能看到“仇人”的缘故。

“杏嫔若当真在乎贾常在，就不会把用药的事抖落出来了。奴婢冷眼瞧着，这杏嫔倒是个性情中人，于医道上颇有些执着。有些医者仁心的意思，又因此更讨厌用药算计之事。那日说起贾常在用药时，脸上的厌烦不像装的，偏偏还得因为亲戚情面跟着一起认错，说怪自己没及时发现——谁不知道她屈尊去拜会都被贾常在拒绝了呀？这事咱们当时可是亲眼见的，堂堂嫔位娘娘带着礼物来访，被个贵人拒之门外，这要不是杏嫔地位特殊，早该成满宫笑柄了。如今看来，贾常在是早妨着杏嫔看出端倪呢！”

采芳立刻反驳：“可杏嫔也确实救了人！小公主眼下虽被成嫔抚养，杏嫔却没少去照看。生下来那么弱一个孩子，才一个月，太医瞧着都说安稳多了。原本是先天心脉不足，注定养不大的，现在竟然说过几年也能慢慢恢复——等小公主恢复了，那贾常在岂不是也跟着恢复？成嫔那种软性子可拿捏不了孩子！到时候贾常在仗着皇嗣生母，皇上进了景阳宫又要被拐走。”

“她妄想！”

僖嫔一拍桌子，原本五分的火气硬是被这设想激到了十分。本就是只顾眼前一亩三分地的脑子，比起“交好杏嫔”这种长期发展策略，近几月来在元春处吃的亏才更是“不报不快”。

一双眉目既是委屈又是着急，隔着虚空瞪向数墙之隔的偏殿，恶毒的想法控制不住蔓延：不是说贾家被弹劾了吗？怎么还没动静啊……

同一时间，同样炎热的天空下，晴玉也在想同样的问题：“到底弹没弹啊”。

虽猜到僖嫔的信息有问题，但揣摩到的答案和切实肯定的回答终究不一样，还是从前宫里宫外两边蹿的日子好，什么消息都能拿一手的。

不过晴玉琢磨了一下，还是不打算像元春一样搞信息通道——麻烦，且容易出事。她作为医者的特殊性，在有些事情上能受到格外的优待，在有些事情上就格外不该“偷偷摸摸”去试探帝王的怀疑。

所以直接利用优待好了。

不能“私相授受”，没说不能明着见面啊！

特意吃了三天苏州菜后，宫廷顶级秘书梁顺成功get到：娘娘不太开心，可能是因为贾常在触动了寄人篱下的委屈，得想个法子哄哄。

几日后林如海到乾清宫面圣的消息很快传来，晴玉美滋滋提着新琢磨的夏季开胃菜品前后脚直接去了——

真是我争气的老父亲啊！换个平庸的，也没有那么频繁的面圣机会。

真是争气的我自己啊！刚搞定皇帝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要个见面的恩典不过分吧？

要做就做成明谋。果然，康熙见着晴玉如此不避讳地“想见爹”，第一反应先是被逗笑了：不怕妃嫔有所求，只怕妃嫔偷偷摸摸自己求。

气氛都到这了，康熙尝着新点心胃口大好，手一挥，晴玉便喜提亲自送爹出宫的十分钟。

悠长宫道上，烈日撒下一片金辉，偶有路过的宫人也都为着自己的活计低头快行，留下一种开阔的静谧感。

仅管还有梁顺和青梅缀在后头，晴玉亦不介意，万语千言，终究都由一句“家中可好”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