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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都不说话,筷子速度却飞快,一条鱼和一盆饭都吃得干干净净。
回到简陋的客房,晏珣喝了一口水,简洁地讲完做画师的事,然后一脸沉重地看着晏鹤年。
“爹,我说了我挣钱供你读书,你要乖乖的,莫偷懒,莫害人……”
少年人俊朗的脸上犹带稚气,说话却老气横秋。
晏半仙心虚,像鹌鹑似的缩了缩头,小声嘀咕:“害人?我也得有那个能耐。我要真能咒死人,至于……”
“呵。”
“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听你的行了吧!我也不仅去钓鱼,还做了正事的!。一天天管东管西,也不知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晏鹤年唉声叹气:“唉,为父这把年纪了,脑子转不过来。我儿聪明勤奋、博学多才,应该我挣钱供你读书才对。”
让这小子读读圣贤书,学学什么叫父为子纲!
“我知道我聪明,将来有钱了,我也要读的。现在只能供一个,就先选择你,这是我为人子的孝心。且爹当年是童生,科举基础比我好。”
晏珣一本正经地劝勉:“做事怎么能轻言放弃?你也别说自己老,你才三十五岁,说老是不是太着急了?我知道有个人五十四岁中举,爹你还有二十年呢!”
晏鹤年瞪大眼睛,好家伙!考二十年?
他还是去做神棍算了!
晏珣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读书人头悬梁锥刺股,爹放心,儿子一定好好督促你。“
晏鹤年感动得热泪盈眶,悬什么?刺什么?
儿子在威胁他,证据确凿!
晏珣望父成龙,拿出一本《论语》,给父亲布置学习任务。
“明日就背《为政》篇,你曾经学过,重新拾起来想必不难。上午我画画,守着你背书,下午我们一起去找房子。”
“若是背不出……儿子不好惩罚你,不如爹自己安排?”
晏鹤年无语凝噎。
他就想知道,跟儿子的关系是怎么一日日变成这样的!
明明儿子灵魄刚归位时,是他占了上风,他说什么儿子都信。
唉!
都怪他太溺爱孩子,才把孩子纵得越来越放肆。
他一个劲地安慰自己,珣儿的灵魄是个孤儿,第一次当人儿子,没有经验难免用力过猛。
但,谁不是第一次做人呢?他也是第一次当爹啊!
呜呼!苍天负我!
大孝子晏珣见父亲耷拉着脑袋,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一丢丢?
他见好就收,放缓语气道:“今天累了一天,就不听你背书了。泡泡脚睡吧。”
客栈里条件有限,父子俩要了一盆热水,四只脚挤在一个盆里。
挤着挤着,不知谁先动脚,你踢我,我踢你,水都溅出盆外。
一个暗骂,没大没小臭小子;
一个心想,长不大的中年人。
闹了一会儿,父子俩相互瞪了一眼,僵硬严肃的气氛却缓和了许多。
晏鹤年边擦脚边说:“我今日钓鱼的时候真有办正事。像我这种情况,虽然是童生,但离乡多年,想去考秀才还有麻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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