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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2页）

“父亲，这事儿怎可以您觉得？令角的意见难道不问问嘛？”沈牧坐在一旁倒是开了口，束起的长发不像上辈子在营帐中见到的那般凌乱，少年意气风发，嘴角含笑。

沈平山倒是颇听孩子们的意见，转过身来看着沈颂。

“父亲，令角不愿。我与心隐自幼一起长大，这般情谊如何一起过日子？再者侯府度日艰难，您难道希望令角做个后宅不会动的布偶吗？”沈颂接过沈牧的话，冲他狡黠地眨眼，“不若让我先和他去说说，了解清楚下他的心意。”

话落，沈平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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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四方茶馆临街，闹中取静。

“姑娘，你独自一人前去赴约，这怕是不好吧？”砚琴扶着沈颂下了马车，在茶馆门口小声道。沈颂却不以为意，这辈子管它什么礼法，反正是白赚的，还不能活得更恣意洒脱些吗？遥想上辈子即将及笄起便不再舞刀弄枪，只管学什么宗妇礼教，真是枯燥且束缚。

楼内流转着淡淡的茶香，配上甜而不腻的糕点，宁静而雅致。一位身着锦袍的公子坐在窗边，独享清茶，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俊美的面庞上。他一袭青衣虽旧，但举手投足皆显得儒雅华贵，眉宇间却隐约流露出一抹机锋。

手中捧着茶盏，公子微抿一口，举止闲适，却在淡漠的眼神下藏着些许不可捉摸的深意。方怀弈还是这么好看，沈颂站在楼梯口老远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人儿。

“心隐，”沈颂走过去开了口，那人仿佛有些吃惊，急忙站起身引女子坐下。

“我没想到是你来赴约，令角你父亲还好吗？我听说了皇帝下旨派沈家军前往谒金门抗敌，沈将军如今已近不惑之年，却依旧要出兵征战，朝堂可真是无人能用。”

沈颂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极力的告诉自己他如今还不是那个陌生模样，一切还有救，直言道，“心隐你是想娶我吗？”

“铛”得一声，茶杯从方怀弈手中滑落在桌，茶杯微侧，清茶荡漾溢出，仿佛激荡着不为人知的深思。方怀弈久久未出声，沈颂也没打扰，就静静的坐了片刻。

“你都知道了啊令角...”公子独坐在那里，似乎在安静地观察着茶馆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间从慌乱慢慢变得冷静与从容，“皇帝欲将你赐婚给梁王，是那个终日流连秦楼楚馆，终日朝三暮四莺燕成群的男人！”说到这样的男人，方怀弈有点不受控制，沈颂知道他气的是他那宠妾灭妻没有任何作为的父亲。

“你怕我所嫁非人？”沈颂急忙打断了他，一时间她知道这个答案竟有一丝放松。

对于喜欢喝茶的人来说茶中的苦涩难以被察觉，方怀弈就如同一杯茶，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回甘，“这是一方面，你也知道嘉庆侯府在我父亲这算是彻底没落，至今未能承袭爵位，我即便是嫡子在府中也形势艰难，如若令角你嫁我，两将门结合不说，再者如果沈将军打了胜仗回京，我是否能...”

一时间少年的不堪全权表露无遗。

沈颂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当初方怀弈娶自己进门为何不敢面对自己，他并非是想娶沈颂，只是想娶一个能给他带来爵位的助力，是愧疚，是算计，是牺牲。

“我不愿嫁你，你可要强迫我？”沈颂喝了口茶顺了顺自己的心，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好，我知道了。”方怀弈此刻已不再是那个被光笼罩的少年，此时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晒着了太阳，渐渐融化软塌。

窗外的鸽子路过停留了片刻，楼下叫卖的大婶号子喊了一遍又一遍，茶凉了小厮欲来添点，被沈颂扶手示意不用，她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被打倒，只是需要时间接受他的计划落空的挫败。

“你不问问我，然后吗？”沈颂打了个响指在低着头的方怀弈眼前，趁他抬头的时候露出一抹灿烂笑容，“我们一起去谒金门吧！去打鞑靼！”

方怀弈表情逐渐不受控制，仿佛肌肉僵硬，他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有些颤动，“令角你说什么呢？”

沈颂拿起茶杯主动碰撞了下方怀弈手边侧翻的茶杯，“你没听错！与其困在这深宅大院内，不若骑着马在战场杀敌来的舒坦！你不是说你在侯府过的艰难吗？一起去谒金门过黄沙漫天把酒言欢的浪漫日子，如何？”

方怀弈扶起小盏，一饮而尽，就如同俩人喝的凉水是烧酒，令人沉醉。

“你说的对！令角，还记得小时候和祖父一起练枪吗？那时候我总是赢不过你，你总说我不够勇敢，而不是你比我强。”方怀弈把压抑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全化解了一般，凉茶苦涩，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可你即将与那纨绔捆绑在一起，如何再往边关？”

“我有一计！静候佳音！”沈颂与对面的男子再度碰杯，俩人敞怀大笑。

如此说开后，沈颂便带着砚琴翩然离去。这一计环环相扣，第一步成了就成了大半，沈颂心想，重活一世，这必不能是上辈子般结局。

沈颂踏入将军府后就放声大喊，一点不避讳她是所谓名门闺阁贵女，仿佛在校场里声音不大点就被盖了过去。

“父亲，今晚来陪我演上一出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