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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第2页）

北辰轻轻合上卷宗，从鞘中抽出星羽，仔细观察。

短刃手柄上镶嵌的七彩琉石，如星般闪耀，手指轻弹刃尖，如羽般颤动，声音清脆悦耳。

北辰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洛瑶光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仁叔，派几个可靠的人去洛邑调查洛家。”北辰命令道，“另外，燕子山的线索我亲自跟进，每月月半在老地方汇合。”

“是。”仁叔应声后，又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关于调查洛家的事，是否需要告知小姐？”

“不必！”北辰语气冷淡，将星羽重新插回鞘中，挂在腰间，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室。

仁叔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孩子长大了啊！”

……

丧事处理完毕后，二婶陈氏迫不及待地催促二叔去接管铺子。

洛家共有六处药铺，其中城里五处利润丰厚的铺子都被二叔二婶接管。

仅剩下的一处位于城郊的铺子，二婶陈氏对外宣称要留给老大的儿子作为考验。

言下之意是：如果这处铺子经营不善，就别想再接手其他的铺子了。

实际上，陈氏嫌弃城郊这处铺子盈利微薄，收账又要出城。

如今她身为洛家家主夫人，觉得为了几个钱跑出城不值得，不如将铺子扔给两个小孩，这样里外都能落得个好名声。

城里的铺子和洛家宅子里，二叔二婶都安插了他们挑选的人手。

那些被赶走的，大多是之前与洛家兄妹关系亲近的人。

看到洛凌游和洛瑶光刚刚祭完坟回来，他们纷纷聚拢过来。

年长的洛福搓着双手，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洛宅是他付出大半生心血的地方，那天因为替少爷小姐说了两句话，他便被二婶赶了出来。

他叹息着，转头对聚集的几人说道：“我们曾受老爷夫人的恩惠，才得以一家老小过上安稳日子。如今洛家遭遇变故，各位有何打算？”

一时之间，众人陷入了沉默，有的低头凝视，有的相顾无言，有人则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决绝。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思绪。

药铺的老伙计李叔抬起头，面色坚毅地说：“虽我力微，但自觉欠洛家的恩情太多。这份感激，定要报答。我想留下，为少爷小姐效力。”

侯大娘，一个平日里操持后厨的中年妇人，抹去眼角的泪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小姐是个好姑娘，她的善良我们都看在眼里，平日里待我们这些下人不薄。但生计总要继续啊，我打算去城东，那里有家小酒肆需要帮手。”

其他的伙计和仆人见此，也纷纷表明态度。

他们中的大多数决定留下，因为洛凌游需要他们，他们愿意留下助他一臂之力。

只有少数决定离开，他们也是为了生计而选择，但也在心中暗暗定下，若洛家兄妹有难，必将相助。

洛凌游听着这些话，眼眶微红，深深行了一礼：“各位叔伯姨娘，你们多年尽忠洛家，如今家中突生变故，你们的情意，凌游铭记在心，无以为报。”

几位伙计沉默间把头俯下，纵然前路未知，心中千言万语，便只化作了一个个坚定的点头。

……

在一处幽静雅致的小院中，北辰端坐于石凳之上，独自品茗，神态悠然。

他虽还是着一身白色长衫，却更为轻盈飘逸，衣袂与发束在清风中微微飘动。

石桌上，茶香袅袅升起，四周景致清幽。

这时，一名青衣人匆匆前来禀报：“公子，洛邑有消息传来。”言罢，恭敬地将一字条呈上。

北辰接过字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洛家，经营药铺六间，共计一百五十八口人，男七十一人，女八十七人。家主夫妇育有一子一女。月余前，夫妇二人及三十五名家仆于燕子山遭遇袭击身亡，仅十岁幼女幸存。传闻该幼女为十年前家主夫妇捡回的弃婴。目前洛家由排行老二的妾生庶子接管。”

北辰将字条团于掌心，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轻声道：“十年前……颇为有趣。”

青衣人见惯了公子的淡定从容，如今见他对一商户人家如此上心，不禁有些好奇。

于是试探着问道：“公子，这户人家莫非与我们的行动有关？”

北辰轻轻捻动手指，再摊开时，字条已化作片片碎末，随风飘散。

他淡淡地说道：“继续监视，每月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