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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烧退了便好,”他起身:“按察司还积攒了一些公务,我去去就回。”
她扯住他衣袖:“一定得今天处理吗?”
楚逸轩不解,但还是顿住了脚步。
“你去门外等着,”这话是说给符津听的,他识趣的帮忙带上门。她这才转向楚逸轩:“箱笼里有套衣裳,你拿出来瞧瞧。”
那衣裳就放在最上面,他轻易就找了出来,绀紫色的衣襟上,卷云纹暗线银丝流转若隐若现,端庄贵气。她倚在床头望向他:“穿上试试。”
惊喜中透漏出那么一丝忐忑,他语无伦次:“给……给我的?”
“那我送别人去?”她掀被下床,只着了中衣略显单薄,好在屋里生了地龙,并不觉得冷。她抬手除去他腰封,楚逸轩还没反应过来时外衣已被除下,她随手搭在木施上:“这两日劳你照料,衣服上都是药味,你要出门好歹换身干净的。”
她取下新衣:“我让她们依着你旧衣的尺寸做的,想来应该是合适的,不过还是得你上身试试。”
楚逸轩哪敢真让她伺候自己穿衣,干脆的接过衣裳自己穿好,趁他摆弄腰封的空挡,苏念卿想起在玄赤山庄时,檀氏问起楚逸轩待她怎么样?以后的日子他们打算怎么过?
他对自个儿确实没得挑剔,日子该怎么过,旁的夫妻怎么过日子,他们便怎么过。
楚逸轩不知是手抖还是怎么着,那腰封翻腾了许久都没扣好,最后还是苏念卿上前,环着他的腰身帮他扣好,她半边侧脸都贴在他胸|膛上,柔顺的发丝擦着刚刚冒头的青黑胡茬,他忍不住想,旁人家的娘子也是这么帮自己夫君穿衣的吗?
‘娘子’这两个词冒出来着实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苏念卿好似来了摆弄他的兴致,先是帮他将衣服上的褶皱抻平,而后在一匣子的禁步中翻找,终于找到了一块晶莹温润的羊脂玉,顺手系在他腰封上:“衣裳颜色深,配个浅色的正合适。”
他的衣裳之前都是洗好搭配好的,从来没有人像现在这样替他操心,什么颜色的衣裳该搭配什么物件。他一时留恋,苏念卿则趁着他出神的间隙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都说了好几遍扎手,出门之前记得把胡子刮了。”
“怎么还板着张脸?”她个头不低,但站在楚逸轩面前还是要比他低大半个个头,她踮脚帮他打理发冠,闲聊般道:“李勉确实出众,我父亲对他偏爱几分也理所当然,但是拿他当女婿实在是无稽之谈,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多忌讳这个。”
他鼓起勇气:“那郡主拿他……当什么呢。”
“我那时才多大,你说我能拿他当什么?他同我哥哥要好,我若是高兴,就管他也叫作哥哥,他要惹恼了我,也只是个同我家沾着点亲但不多的讨厌鬼,”她捯饬完他头发,又去扯他的脸:“别是真气着了吧,楚哥哥?”
她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感知到他下巴埋在自己肩膀上,自己腰间的手臂正在不觉收紧,她伸手攀上他肩膀以作安抚,他不觉红了眼眶,察觉到自己失态,楚逸轩终于不舍的放开了她:“郡主高热刚退,该好好休息。”
“无碍,”只是太后去的突然,一时间打击太大罢了,她道:“不是还有公务吗?你忙你的。”
突然就不太想去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飘飘然,出门的时候脚步虚浮,先是撞上了木施,而后又碰碎了一樽琉璃盏,在苏念卿笑着提醒他慢些的时候,又撞上了不远处的屏风。
他捂脸,丢死人算了。
符津一直等在门外,见他耗了这么久不免抱怨:“督主,我人都要冻成冰雕了。”
他这会儿可谓是神清气爽:“旧衣裳不保暖,府里又没短你银子,记得做两件新的。”
符津这才注意到他换了衣裳:“不就换了身皮嘛,你得瑟个什么劲。”
“你还别说,这颜色选的真好,做工也精细,花样也好,还熏了鹅梨香……”
不等他那条尾巴翘到天上,符津忧心的给他泼冷水:“督主,那李勉对你刺激这么大的吗?我感觉你都不会好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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