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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靠在谁的身上,意识渐渐回笼,我发觉自己又以那个熟悉的姿势跨坐着,身下还是那双腿,于是猛地睁开眼。
洁白的墙壁微微晃动,然后终于在背后轻柔的拍打里稳定下来,坚挺地立在四周。我靠在熟悉的胸口,眼前是衣服的肩线,曲折的褶皱。
目光又落回自己的手背,我把着他的肩,手背上有大片的淤青。
这是林渡舟的会诊室,我在林沉岩怀里。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怎么总是回到这里。
我缓缓直起身,从他身上下来,林沉岩这一次没有禁锢住我,小心地让我下了地。我环顾四周,还是洁白的墙壁,桌上的电脑黑着屏幕,立牌上写着“林渡舟”。
我走向门口,按下了门把手。
林沉岩还是没有管我。
我拉开门,发现门已经被锁住,回头,没有迎上预期的高深莫测的笑容,而是看见他关切的目光,林沉岩朝我走来,微微弓身,将我搂进怀里,低声抚慰,“再坚持一下,不要出去。”
膝盖上的疼痛变成全身的痛楚,每移动一寸,绷带下的肌肤都传来撕扯一般的痛感,我拼命地拧着反锁旋钮,反复按下门把手,门依旧紧闭,双腿瘫软地坐在地上,手掌用力地砸在门上,空气中炸开一声声巨响。
林沉岩就势蹲在我身后,拥抱着我的腰,仍旧低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
门外忽而也传进来敲门声,两下利落的轻叩,外面传进人声,“需要帮忙吗?”
是白深的声音。
“白医生,”我站起身来,用力按压着门把手,“开门,白医生……”
“叶先生?”白深的声音像是在回答我的请求,轻唤拉扯我的意识,“醒一醒,我们回来了。”
睁开眼时,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这里处于院中的正堂,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国画,空气中有浓郁的墨水味。门口有几双探寻的小眼睛好奇地张望,我一朝他们看去,那几个小孩就拿着画笔跑开。
“你碰到小顾了是吗?这是他家,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白深手里提着东西,打开来给我看,“听小顾说他见你膝盖有点不舒服,他忙着上班就没多问,我和路浔估计你从前留下的旧伤犯了,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药店买了几贴膏药,现在要用吗?”
我看着他,又看向他身旁金发碧眼的混血,一起身,胸前的毯子就落下去,我站起身,白深示意路浔扶住我,我看见伸过来的手臂,没了再握上去的勇气。
好在路浔大咧咧地架上了我的肩,我跟着两人回到了他们的院子里。
不多时,路浔端来了热水,白深关切地问道:“你试过林沉岩了是吗?你说自己有分寸,到底还是受伤了。”
“谢谢关心,是从前留下的老毛病。”我接过热毛巾,放在了膝盖上,不同于林渡舟给我热敷的舒适自然,在他们面前我只觉得有些给人添麻烦的难堪。
我继续说道:“对,我试探过他了,他像我预想的那样接住了我,幸好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好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我把我在意识模糊时看到的东西告诉他,白深神情专注,听罢淡淡一笑,“你需要休息。”
我皱眉,紧张地辩解,“我说的是真的,我还看到……”
话到一半,我发觉这根本无从解释,怎么告诉他我从10月15日回到现在,怎么说明我反复进入那个莫名的会诊室场景,又怎么详谈我在和林渡舟欢爱的时候看见了未来的某个霞光满天的时刻?所有的时间在我这里乱作一团,而如果我向白深解释这些,无异于牛羊走入屠户家,我上赶着让心理医生判定我精神状态不正常。
我只好说:“你也在那个场景里。”
白深一顿,抬眸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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