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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但他还会来。这是猫的想法。那个善妒、小心眼的男人，一点小事就要记上好几百年。

猫的忘性很大，它早就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如何惹上艾嘉尔德的。

猫的脑袋里存放着近年来的故事，以往的那些，只剩下蛛丝马迹。

它以前是怎么样的人，拥有着什么，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令它高兴的事物是什么，它又为什么想要响起过去的事情——

通通都想不起来。

但这都不要紧。

它喜欢人类温暖的怀抱，喜欢他抚摸自己的双手。它喜欢楚渔柔软的脸颊，还有那甜蜜的、把它当做珍宝对待的口气。

可是人形是它力量最稳定、最无害的形态。

夜色静悄悄的。

楚渔侧卧着，脸颊肉被床下的木板压得扁扁的。他看上去睡得很香，睡前，他还把《天灾降临后我成了地球最强》这种轻小说看到了。

一个乌黑的人形在他的床头，黝黑的皮肤上闪着一些宝珠一样的光点。

要不要抹去他的记忆？就像之前做的那样，让所有人都以为它（猫）一直都在，以一个人类的身份。

可是楚渔上次就发现了，而且狠狠地拆穿了它。那一次，他真的生气了。

猫动摇着。

或许是梦见了什么美食，楚渔砸吧了一下嘴巴。

男人蹲下来，靠在床头，用手指去细细勾勒对方的每一个五官，还有那宁静的表情。

黑暗向四周散去，原地只剩下巴掌大小的黑猫。黑光向着远方飞去，穿过安静下来的深夜的小区，穿过野猫和野狗，从野草堆上乘风而去。

它重新变成一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

北京的风沙刮糊了他的脸，一夜之间，风吹几千里。

楚渔的卧室里，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它慢慢爬进人类的被窝里。

它是如此可爱，如此无害。

把伤害人的力量都带走，去遥远的城市，而它在电视上看过北京的新闻。

8月22日，风和日丽，晴。

“早上好。”

楚渔听见了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听到了。

乌黑的天空上，虚无的裂缝间，出现了一个“人”。

碧绿的长发，碧绿的眼睛，身体如柳条般纤细。斑斓的孔雀羽作为裙摆，珍珠与钻石作为点缀，珠光宝气，光芒万丈。

但朴素的是，对方的颈间只有一朵黄花，一朵摇摇欲坠的小黄花。

所有人都看向天空，“艾嘉尔德”向众人俯首，身姿高雅得却像一位主人。

楚渔心中愕然，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大地轰隆隆地震动起来，吓得他立马抱起猫，往楼下跑去。

【不对！不对！】猫尖声惊叫，震得楚渔的脑子也嗡嗡地响。

随着地动，一座黑塔从地底升起。它的表面没有任何光泽，每一束光都被它所吸收。

黑塔向上攀升着，直至离地面至少三百米。它稳稳当当地悬浮在空中，是一座真正的空中城池。

【那不是艾嘉尔德！】猫的爪子搭在楚渔肩膀上，它唯一的眼珠子瞪得异常圆，像是察觉到了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艾嘉尔德”俯视着地上的所有生灵。

“他”向所有生灵宣告塔的名字，它是永恒，是不变，是一切的始终。

乌托迦，永恒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