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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遥拎着另外一盒芝士蛋糕走到简寻身旁。
他手边的座位空荡荡,班里人数逢单,他又是转学生,自然没有安排同桌。
她先把琴谱放下,轻手拉开凳子,简寻目光乜斜,扫了眼那密密麻麻的五线谱,对他来说陌生而充满距离感。
他回正视线,手里的笔一直没停顿。
司遥坐好,把水杯摆在一边,想了想,又将蛋糕推到桌子中间,客气地示好:“我妈妈送来的小点心,晚上我们分着吃。”
她放下两把勺子,简寻目不斜视,也不回答,司遥有些尴尬,只觉他比想象中更难相处。
她还没来得及将琴谱收好,简寻轻飘飘推来一张用蓝色笔打满标注的试卷。
她一怔,这是她上周的摸底考数学卷,简寻在她每道错题旁进行了知识点标注,甚至一针见血地判断出她的思路,这些错误的方向导致了她失分。
简寻盖上笔,从课桌下拿出一份来历不明的考题,已埋头开始演算。
慢条斯理地说:“按新思路重新做,不懂再问。”
他没再顾司遥,稿纸纷飞,心无旁骛。
说好的帮扶呢?司遥没觉着他想要拿英语卷子答疑解惑,他甚至没打算复盘这一回摸底考,难不成这就是年级第一的底气?
可事实上,他对李天铭的安排毫无意见,姿态可谓谦逊。尤其,在今天晨读回到教室后,他还主动提起了答疑一事。
司遥心底嘀咕了几句,没再深究,直接将试卷翻面。
其他题目她是粗心一半,公式错误一半,而最后那道大题,她甚至连思路也没有,不想留空硬着头皮往下写罢了。
她看着简寻的字迹,行楷龙飞凤舞,笔锋顿错有力,字如其人,有些连笔的部分流畅而锐利,倒算得上是一笔好字。
最后那道题他列出了两种思路,哪一种都不在司遥的理解范围之内。
她有些苦恼地盯着看了会,暗自犹豫了许久,也不是不好开口,但莫名害怕简寻拒绝。
若是跟周慕臣一组就好了……以他俩的关系,哪还需要考虑这么多,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转过头问,连位置也不必换。
她一时心猿意马,简寻的笔遽然倒下,轻轻敲在她的手背。
司遥如梦初醒,转眸一瞧,简寻面色平淡地望着她,眉眼微敛,显然察觉出她方才并没在思考,只是在开小差。
两人凑得很近,他身上那阵清淡的味道变得愈发清晰。短袖校服下是结实而线条流畅的手臂,恰如其分的肌肉,并不过分惹眼,却也足够彰显一个男生逐渐过渡到男人的蜕变。
因为书写的姿势,他们的皮肤差些挨在一起,司遥能隐约察觉那泛着热意的肉体传来的侵略感,是那种,不敢招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强势。
“不懂随时问。”他盯着她说,眼神炬亮,透着不容置疑的气魄。
帮扶小组本就是好意,有这么个大神当工具人,不问白不问,既然都是同学,他都主动开口,她有什么好害怕?司遥按下心结,冲他点了点头。
周慕臣打过一场球发泄,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一些。
他跟吴迪在球场休息室洗漱干净,又去吃了顿大排面,心情逐渐转好。
而当他踏进教室的刹那,他瞧见司遥半侧着身,脑袋轻轻低垂,一手握笔,白净纤细的胳膊横在卷子上,马尾辫的发梢落在皙白的脖颈边,她极为认真地在听简寻讲题。
那不可一世的转学生面目沉静,边写边说,很快引来司遥不断觉悟地低叹。
周慕臣的脸色沉了下来,略带不满地走过,他伸腿勾出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司遥的注意力完全落在卷子上,并没有留意身旁的动静。
简寻笔尖一顿,“懂了么?”
司遥说:“这个知识点李老师之前提过一次,我刚刚没想起来,谢谢你。”
简寻把稿纸递过去,又埋头于桌前的试题,过了半晌,低声说:“最后两道大题是用来拉分的,要么你自动弃权,要么尽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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