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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东西也不便宜吧?”
“不便宜也得穿新衣服呀,新年新气象。”
米振华在旁边,悄悄地瞅着女儿,总觉得她脸色不大好。虽说她奔波一天又没有睡好,可年轻人熬一夜也不至于此。男人们不爱谈及这些细微之事,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老米旁敲侧击地问女儿,“在大城市工作,节奏很快吧?爸爸看你瘦了不少。”
米尔德点点头,“最近事多,三个月都没睡什么安稳觉。”
杨锦绣闻声也认真地看看女儿的脸,这才发现米尔德黑眼圈的确不轻,“怪我粗心,居然没看到你这么憔悴。宝贝,早和你说过,那么拼做什么?黑眼圈不可逆,长出来很难再恢复的。以后注意睡眠和营养,知道吗?”
米振华的关注点自然不是这些,而是呵呵地笑着,说:“去上海打拼不容易,如果太辛苦,或者没钱了,记得要和爸爸妈妈说啊!”
妈妈也帮腔道:“是啊,不管怎么样都要吃好,别舍不得花钱。”
米尔德心头一颤,忙笑盈盈地说:“有钱,不用担心,有钱呢!”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缺钱,那天米尔德买的里里外外的衣服、鞋子,还有做头发的钱都硬撑着自己付了。她是刷信用卡付的款,前后共刷了3000大洋,还成功地抵御了一次理发店几千块的会员卡推销。刷卡的时候,米尔德仿佛看见这些没良心的钞票一张张地排着整齐的队伍向门外走去,连句告别都没有。
所以等到逛了一天全家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老米提议说不回家做年夜饭了,要在外面请女儿吃顿好的,吃完回家直接看春晚。杨锦绣表示没意见。
三人一顿豪华的大餐,结账时800多。米尔德直呼太贵了,什么时候二线城市的物价也直逼北上广了?老米心照不宣地笑笑,“年夜饭嘛,一年就一次,贵就贵点。”
可米尔德仍觉心疼,直到回家的路上,还不住地嘟哝“真该回家吃啊”这类的话,弄的杨锦绣还取笑她,说好像老两口成了乱花钱的孩子,而米尔德像个节省的老太太一样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除夕从磕磕碰碰开始,从合家欢聚结束,真实、琐碎又美好着。陪爸妈看春晚看了几眼,米尔德便说熬不住,去睡了。
大年初一,米尔德总算睡了一个囫囵觉,醒来时已是中午。家里静悄悄的,不知爸妈去哪里串门了。伸伸懒腰,整个身体都像散架了一样,真的放松后,身体的乏意反而凸显了。
既然没人喊起床,米尔德就继续睡,家里暖气足足的,烘得人越发懒洋洋。米尔德把被子褪下去一点,把手臂伸出来抱住枕头,却摸到了枕头套里一个硬硬的东西。
“肯定是压岁钱!”米尔德差点忘了这回事。
从小到大,爸妈总会在除夕之夜将压岁钱装进两个红包,偷偷地塞到米尔德的枕头里。这么多年过去,米尔德竟没有一次发现他们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米尔德一下来了精神,伸手把两个红包掏出来,一个是爸爸的,一个是妈妈的。红包很厚,厚的有些不合乎情理。她急急地打开,一看,是两匝捆得结结实实的百元大钞,从银行里取出来后绑钱的封带还没有撕。
两万块!
爸爸俊秀的字迹在一张蓝色的小纸条上:大孩子,新的一年,要好好吃饭!
米尔德心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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