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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交易（第1页）

今日是金老夫人的七十大寿，万福万寿园的寿宴便摆了整整七十桌。也亏得这地方够大，否则七十张桌子，还真是不好放，或者就算勉强放下了，也容易人挨着人，吃不爽快。南宫灵本来以为，以金家的人脉，会赶来祝寿的，应当有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自己和洪七这种小辈，在外围随便找一张桌子坐下就行了。不想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来了不少，但被金老夫人点了坐她那桌的，竟都是些少年人。有金家最受宠的几个孙辈，包括金灵芝。还有那个跟她比轻功的少年。南宫灵远远朝那个方向看了眼，自觉跟自己无关，便收回了目光。结果没一会儿，万福万寿园的管家就小跑着过来，说老夫人请他们俩也过去坐。洪七都准备拿起筷子了，忽然听到要跟寿宴的主人公坐一桌，表情都僵了。他也很明白当着寿星的面，必须把食欲克制克制再克制的道理，但人家过来请他们，他总不能说不了我想在角落里多吃点，只能偷偷给南宫灵做了个要哭的表情。南宫灵也没办法，安抚似的抓住他手握了握。之后他们俩便起了身，在万福万寿园管家的带领下，穿过人群，去到最中央那一桌。可能因为金老夫人点的本来就都是少年人，他俩过去，倒也没叫太多人意外，顺利地行了礼入了座。但尴尬的是，最后两个座位，并不是挨在一起的。一张桌十二个人，除了主位的金老夫人，剩下九个被坐掉的位置，有八个是沿金老夫人两侧依次坐的。只有那个祖上和金家有交情的自信少年，两头不挨，直接坐到了金老夫人正对面。南宫灵和洪七过去，只能分别在他两边坐下。洪七倒是想跟他换，但他坐那八风不动，洪七也没办法。南宫灵：“……”算了。其实她也能理解，毕竟金灵芝对这少年的态度，基本就代表了金家这一代子弟对他的态度。换做是她，她恐怕也不乐意跟金家的少爷小姐们挨着坐。只是这样一来，她就不好越过他，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师兄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她叹气的时候，八风不动的青衣少年，倒是偏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在疑惑她在叹什么气。但他没开口，南宫灵也就只当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人家办寿宴，席面都是提前准备，等开始吃的时候，难免失了刚出锅那种风味。但万福万寿园财大气粗，所有热菜，都是开席之后现做了再送上来的。这种寿宴吃起来，滋味自然是更好，但与之相对的，也会吃上更久的时间。如果他们不坐在这桌，倒是还能在吃吃喝喝的间隙里，和同桌的江湖人聊几句，但在这一桌，他们就只能听金老夫人说话了。金老夫人喜欢年轻人，也很爱在这种日子里，给年轻人们传授一些她的人生经验。她是此间主人，还是寿星，他们这些年轻人，当然要卖她面子，认真聆听。南宫灵对此没什么所谓，但她知道，这种时候，师兄必定十分煎熬。好吃的菜摆在面前不能吃，这对一个吃货来说，未免太残忍。好不容易等到金老夫人说完，那些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菜，也成温的了。南宫灵象征性动了几下筷子。金家的其他人也差不多。但最夸张的是那个坐她和洪七中间的少年，他连筷子都没有动，主动敬了金老夫人一杯酒后，便似入了定一样，再没动过了。南宫灵看他一下喝完了整杯酒，还有点意外。不过想起金灵芝说的此人经历，又感觉他比一般少年人更会喝酒，也属正常。她自己是不爱喝酒的，穿越之前就不喜欢，穿越之后在任慈那里用筷子沾着尝过一下，发现古代的酒味道更怪，就彻底失了对酒的兴趣。但洪七显然被边上人的“一口闷”勾起了兴趣，忍不住问他：“这酒好喝吗？”青衣少年：“不算难喝。”南宫灵：“……”终于知道金灵芝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了。真是个完全不会给主人家面子的人啊！偏偏他还气定神闲，说完一句尚可，就自顾自沉思起来。南宫灵注意到他垂着眼沉思的时候，放在桌下的那只手一直在动，便悄悄瞥了眼。然后他发现，这人似乎在小幅度地演化招式。摆在桌上的那只手指尖一动，放下桌下的那只，便跟着变化。因为幅度很小，南宫灵其实看不太明白他在演化的招式，只能勉强辨认，确实是融了一些基础的剑招。或崩，或截，或削，或刺。所以……这就是他想创的那神剑掌？不知不觉，她竟也看得入了神。看他不动了，还觉得奇怪，下意识抬起眼，想看他怎么了。等二人目光相触，她才意识到，人家就是发现了她在看，才停了下来。南宫灵：“……”她咳了一声，主动解释道：“我看你似乎在演化招式，有些好奇，就多看了会儿。”少年嗯了声，说：“你看出什么了？”南宫灵实话实说：“只看出你融了些剑招进去。”作为一个练天山折梅手的人，她自己就是融招的行家，所以也就不觉得看出他融了剑招在演化有什么了不起的。可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却是犹如一道惊雷。“你看出来了？”他声音里有明显的惊讶。南宫灵点头。他看着她，顿时失语。长得漂亮轻功好也就罢了，怎么轻功之外，也这么厉害？南宫灵不知道自己打击到了人家，看他不再在桌下演化，不由得有些遗憾。她以为这人是不想让她看才不再演化的，心底还犹豫了一瞬，要不要跟人道个歉。但没等她想好具体要怎么说，对方倒先开了口。“我瞧你也不用剑。”他说。南宫灵噢了一声，说：“以后会用的。”这话听得对方一头雾水：“什么叫以后会用？”南宫灵：“就是我学过剑，也懂剑，只是还没找到趁手的剑的意思。”当初她决定用双剑后，任慈便表示，等回了丐帮总坛，一定要为她找一对名剑。实在找不到，就请人铸。她不想义父为这事操心太过，就表示不着急，反正她有小无相功和天山折梅手，光这两门功夫，就有得她学了。事实证明，有这两门功夫傍身，她确实也不是非得有剑在手才能行走江湖。所以慢慢来也无妨。

“没有趁手的剑，便不带剑。”他顿了顿，语气更惊讶了，“那看来你除了剑，别的功夫也不差。”南宫灵唔了声，算是承认。跟着又笑起来，道：“比如我的轻功就不差。”两人一句接一句，聊了好一会儿，自然有被对面的金老夫人注意到。金老夫人笑吟吟地看了片刻，终是出声问了句，你俩聊什么呢？南宫灵看了身侧的人一眼，感觉他好像没有开口的意思，就自己答了，道：“随便聊了几句功夫。”她这么一说，坐在金老夫人右手边的金灵芝，突然就兴奋起来，一把抱住金老夫人的手臂，道：“祖母您还不知道呢，开宴之前，我带灵姐姐他们去看桃花，正巧碰上黄家阿兄，他二人便比了比轻功，您猜谁赢了？”金老夫人听她这语气，便也猜到，定是南宫灵赢了，不由十分惊奇。毕竟另一位的轻功，在同龄人中有出色，她是清楚的。“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她说。虽然南宫灵的轻功，是在练了天山折梅手的口诀后，才更进一步的，但金老夫人愿意顺便夸一下她义父，她当然也不介意。可惜边上这位没什么情商，听到金老夫人的话，当场挑了挑眉，道：“任帮主的威名我也听过，但只知他的打狗棒法冠绝天下，倒没听说过他的轻功如何高超。”南宫灵：“？”不是，用你说吗，谁还不知道这了？她其实也明白，对方直来直去，这么讲话，无非是想表达，她轻功好，跟任慈关系不大。但这不妨碍她不爱听。“反正比你还是强一些。”于是回了这句。青衣少年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自入座起便始终没什么波澜的一张俊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意外。不过他没反驳她的话。比不过任慈又不丢人。他只是说：“那再过几年，我便去请教一番。”南宫灵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还是先赢过我再说罢。”对面的金灵芝立刻帮腔：“就是！”金老夫人则是忍不住笑了几声，道：“药师还是第一回在轻功上遇着对手罢？”南宫灵听到这话，心想原来他叫药师。却不知是哪个药，哪个师？不过刚刚金灵芝是不是对着她祖母称他为黄家阿兄来着？所以是姓黄，名药师。等等，黄药师？他是黄药师？和她师兄齐名的那个东邪黄药师？意识到这一点，她差点没绷住表情。黄药师大约也看出了她神色里的古怪，偏头看了她一眼，才点了下头，算是答金老夫人的话。南宫灵：“……”先揍西毒再赢东邪，她也太牛了！之后一直到寿宴结束，她脑子里都回荡着这个想法。以至于洪七问她，能不能一会儿再找个酒楼好好吃一顿的时候，她都没应。洪七还以为她不同意呢，揉着肚子小声道：“我为了这顿，早上只吃了一块胡饼，结果这顿根本没好意思放开吃，现在好饿呀。”南宫灵被他的卖惨行为唤回神，抽着嘴角道：“走吧走吧，我陪你去吃。”洪七：“还是师妹好！”南宫灵看着只会为吃饭傻乐的师兄，很想说东邪西毒脑子里都是练功，你这个北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想师兄这个人也就这点爱好了，她总不能逼着他放弃。遂抛开杂念，不再多想。“去哪家呀？”她问洪七。“城东那家陶然居吧。”提到吃，洪七总是很有主意，“他家的叫花鸡好吃。”南宫灵：“行。”两人出了万福万寿园，便要直奔城东而去。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刚出万福万寿园大门，他们就碰上了黄药师。黄药师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显然是打算离开金家。南宫灵见状，心想这下金灵芝应该开心了。正心里嘀咕着呢，那家伙也看到了他们，旋即径直走来。南宫灵：“？”他要干嘛？他这人倒是言简意赅，不卖关子不绕弯，走到他俩面前，便立刻阐明来意，说是想继续跟南宫灵探讨将剑招融入掌法之中的问题。先前在席上，被金老夫人一打岔，两人便没有再聊下去。但他明显察觉到了，这种在大部分人眼里，堪称异想天开的东西，并没有引得她的惊讶。可见她也觉得，将剑招化入掌法之中，并不是不可能的。南宫灵听完他的来意，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肯定了他。“这确实不是异想天开。”她说。黄药师：“既如此，你可愿同我继续探讨？”南宫灵看看他，又看看边上的师兄，说：“探讨是可以探讨，但是我答应了我师兄，陪他去吃他心心念念的叫花鸡，不如——”她想说不如还是等我师兄吃完饭再说吧，结果黄药师听到叫花鸡三个字，瞬间皱紧了眉。“这金陵城中有能吃的叫花鸡？”他的嫌弃完全不加掩饰。洪七：“城东那家陶然居就不错啊。”黄药师冷笑一声，“他家叫花鸡的肉柴得人难以下咽，也叫不错？你当真是没吃过好的。”洪七：“？？”他俩这么说了两句，南宫灵也想起来了，在她看过的电视剧里，她的师兄北丐，就是因为被女主角的厨艺吸引，才答应教男主角降龙十八掌。而那个女主角，似乎就是……东邪黄药师的女儿。就是不知道，那个此时还没出生的，名叫黄蓉的小姑娘，究竟是因为她爹太讲究太挑剔，才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还是一手好厨艺根本源自她爹？她一边想，一边打量着黄药师。几乎是将他从头到尾都扫了一遍。“所以你有更推荐的去处吗？”她说，“还是说，你会做？”黄药师顿时又有些意外，但还是答了：“我会做。”不仅会，还会得很。南宫灵：“好，那你给我师兄做上一顿，我就同你探讨那个问题。”黄药师自无不可。而此时的洪七还对这位看起来就“远庖厨”的少年公子将信将疑，并觉得就算再好吃，这比交易也是师妹亏了。毕竟师妹真的是化招入掌的行家啊！这黄药师运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