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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不去（第1页）

竹船在沙漠里行了十个时辰，才依稀可见沙漠边缘。期间南宫灵进船舱睡了一觉，还厚着脸皮要义母陪她一起。秋灵素拿她没办法，唯有同意。母女俩躺到一起，身侧再无旁人后，南宫灵才小心地揪着义母的衣角，问出了那个她很在意的问题。“义母。”她声音很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生母是石观音了？”秋灵素沉默片刻，道：“是有怀疑过。”南宫灵呼吸一窒。秋灵素则叹了一声，有些惆怅地说：“你的眉眼和她很像，小时候还不明显，这两年长开后，确实是一眼就能叫人想起她。”南宫灵很难受，下意识想要道歉，但秋灵素按住了她，继续道：“可我比谁都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石观音性情变态，手段残忍，眼里只有她自己。这样一个人，生了孩子之后，直接弃之不顾，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南宫灵被任慈带回丐帮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她能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哄养父母高兴而已。“所以她是她，你是你。”秋灵素把人揽到怀里，柔声说着，“那时我就想，不论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养你的这些年，我总是开心大过遗憾的，这就够了。”南宫灵差点又哭了。但秋灵素揽着她，说完之后，便又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了。在这种过分温柔的哄睡方式下，她很快就睡了过去。过去两个多月，她每天都生活在石观音的阴影下，就连吃饭睡觉，身心都是高度紧张的，现在这个女魔头已死，最亲近的人也来到了自己身边，她几乎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这一觉南宫灵睡了五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亮了。走出船舱，发现眼前一望无际的黄沙，也已现出了边缘，入目所及，终于有了别的颜色。义父义母，以及虚竹前辈，此刻也都站在甲板上，做好了下船的准备。她跟长辈们打完招呼，才去船头处找曲无思，准备跟这个还要返回沙漠深处的小姑娘告别。曲无思见她过来，还以为她是想在下船之前再强调一次那罂粟的问题，便主动开口，让她放心。“待我回去，定第一时间处理那些罂粟。”南宫灵：“我相信你！”曲无思歪了歪头，好像在问，那还有什么事吗？南宫灵：“……”算了，强迫人家社交也没必要。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跟人抱了一下，便算是道过别了。两刻钟后，竹船终于行到沙漠边缘，任凭上方的鹰如何振翅，都再难向前了。众人依次下船，踏上地面。几个长辈走在最前面，南宫灵和欧阳锋跟在后面。落在最后的，则是坚持要离开大漠，去外面看看的无忆。她似乎在承受着某种煎熬，神情既纠结又忐忑。到即将轮到她下船的那一刻，才下定决心一样，回头叫住曲无思，说有事想告诉她。曲无思：“什么事？”“你的父母……”无忆深吸一口气，“你的父母是石观音杀的，你不是被人抛弃的孤儿。”结果曲无思听了，竟只是非常平静地点头：“我知道。”无忆很震惊：“你知道？”“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曲无思道，“只是在她面前，我必须‘忘记’。”无忆一时说不出话。曲无思也没催她，只轻声道：“我知道你以前也是为了活下去，才那么讨好她，现在她已经死了，往后的日子，你不必再想那么多。”谁说性格孤僻的人就不懂呢？大家都是在石观音手底下讨生活的人，彼此看过对方最狼狈的模样。如果可以，曲无思也希望，走出这片沙漠后，这个费尽心思想要活下去的三师妹，能活出另一片天。无忆听了她的话，抬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重重地点了头。“那我去了。”无忆说。曲无思立在船头，什么都没再说，轻轻点了头。南宫灵下了船，回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对师姐妹无声告别的场面。心中也颇为感慨。但那感慨还没来得及成形，她就听到了一道几乎要冲破云霄的熟悉声音。“师妹！”洪七的嗓门还是这么大，透着一股惊喜。南宫灵只能‘哎’一声，重新转身，迎接喜出望外的师兄。

但她没想到，激动过头的师兄，在看到她毫发无损后，直接高兴得，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举了起来！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双脚稍微离地，而是几乎把她举过了他头顶。南宫灵：“？？？”知道你力气大了但这是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啦！”她没主动去挣，但瞪了洪七一眼。好在师兄还是挺听话的，被她这么一要求，就立刻把她从空中放回了地上。“嘿嘿。”他几乎是在傻笑，“你没事就好。”南宫灵嗯了一声，又往他身后扫了眼，说：“不是说黄药师跟你一起出关了吗，怎么没见到他？”听到这个名字，洪七立刻兴奋起来，就差没手舞足蹈了。“他和少宫主一起去镇子上买鸡了！”洪七说。南宫灵：“？”她不由得多打量了师兄好几眼，说：“你可以啊，都能求动他下厨了。”洪七：“呃……”其实是这地方能入口的东西实在太少，再加上之前一直在赶路，黄药师受不了了，便决定对自己的嘴好一点。至于他洪七（），????窘?葶?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对他来说，顺带也挺好。能蹭上黄药师做的菜，已经够他爽的了。南宫灵听完原委，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这趟真是麻烦他了，一会儿见了他，得好好谢谢他。”她这么一说，洪七也好奇起来，师妹当时为什么能肯定，黄药师只要找出城来，知道他中毒后，就会愿意护送他出关。于是直接问了她。南宫灵不假思索：“很简单啊，他愿意找出来，证明他虽然嘴上嫌弃你，但心里还是把你当朋友的，朋友中毒，他这人好奇心又重，稍微卖一下关子，他肯定答应。”洪七听得喜不自胜。是朋友，那不就有理由求黄药师在回程路上多做几顿饭了？也是在他喜滋滋畅想这等美事的时候，他看见了欧阳锋。“这是谁？”他发出了任慈一样的疑问，“石观音不是只有女弟子吗？”南宫灵：“呃……”要怎么当着欧阳锋的面说，这是我以前跟你说起过让你将来碰上务必小心的那个疯子呢？她卡了壳，一旁的欧阳锋便主动开了口，向洪七做了自我介绍。结果洪七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瞪大了眼：“是你！那个花十三日捉瑶池青鲤的疯子！”欧阳锋：“……”出乎南宫灵意料的，他竟没计较疯子这词，反而干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她，问：“是灵姑娘跟你提起过我吗？”洪七：“是啊。”欧阳锋便笑了笑，笑得很友善。南宫灵：“……”南宫灵现在很理解楚留香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忍不住摸鼻子的习惯。她只能庆幸，师兄的傻还算有限度，没当场说什么我师妹让我小心你的话。因为李溯和黄药师不在，出了大漠的这一行人，也不好立刻赶路。正巧大家坐了十个时辰的船，正需要休息，便决定去洪七他们这两日住的那个村子休息一日再说。无忆记着和南宫灵的约定，很有自觉地，没过来凑这个热闹，跟她道了一声别，就自己先行上路了。南宫灵也没拦她，点了点头，就目送了这小姑娘离去。对方有石观音教的武功傍身，人也聪明，入了江湖，只要不主动作死，就不至于吃什么大亏。她觉得挺好。送走了人跟任慈说，任慈也觉得挺好，还夸她处事周到，没让他失望。“嘿嘿，都是义父教得好。”她很高兴，“哦，还有各位长老！”任慈嗯了声，说：“你一走就是大半年，长老们怕也想你了。”南宫灵立刻表示，等这趟回了济南，她一定留在总坛，待个一年半载，天天在长老们面前晃，非得把他们晃烦了不可。“是吗？”任慈笑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西域再待一阵。”南宫灵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在西域再待一阵？”任慈站在洪七问村民借的小院里，目光扫向不远处，已经开始互相讨教武功的两个高大少年，道：“那位欧阳公子，仿佛是想邀你去白驼山庄。”南宫灵想了想，说：“没有啊，他没跟我说？”“那他若是真邀请你，你去不去？”任慈问。“我去白驼山庄干什么？”她毫不犹豫答道，“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