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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工作结束,那男人依稀是有事要先走,加了司明明的联系方式。苏景秋虽然生气,但在此期间并未上前。潜意识里当然信任司明明,但也有怪味作祟。一边工作一边瞟着司明明与男人讲话,她好像对男人说的话很感兴趣,聊着聊着竟然站起身,朝男人方向挪了一步。“诶诶诶!”涛涛端着托盘经过苏景秋时叹了三声,问苏景秋需不需要他上前打探。苏景秋自然不肯,做人尊严要几分、宽容有几分,他得掌握。毕竟不是毛头小子,要在这个时候演吃醋生气。男人终于是走了,苏景秋这才装作若无其事踱步到司明明面前,问她:“认识?”“不认识。”司明明说:“他说之前在论坛上听过我分享,上前问问是不是我本人。”“记性这么好?论坛那么多嘉宾,独独记得你?”苏景秋内心很复杂,一边为老婆的辨识度高而骄傲,一边觉得男人八成是不安好心。“那我就不知道了。”司明明耸肩摊手:“他是一个培训公司的老板,跟我请教了几个问题。听说我现在自己在做,想跟我一起合作。”苏景秋有点感叹司明明的业务能力了。别人在这样的场合喝酒聊天释放心情,她坐在那酒还没怎么下肚,找了个同行。磁场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忙你的去。”司明明拿起玻璃瓶:“我要一个人喝酒了。”苏景秋的醋意还没挥发,司明明已经戴起了降噪耳机“逐客”。苏景秋心里不甘,就差跺脚,扭头去工作了。这一天试喝搞到很晚,关门的时候街上早已没有行人。俩人都喝了酒,苏景秋因为舍不得别人开他车,提议打车,司明明却说要走走。“不睡养生觉了?”苏景秋问。“不睡了,夜游。”司明明提议。“行啊。夜游我熟啊,我游了十多年呢!”苏景秋一拍胸脯,这事儿能交给他。一把拉起司明明的手,走向夜风乍起的街头。自打酒吧关门后,苏景秋也结束了十余年的“黑白颠倒”的生活。起初他不适应,天黑以后眼睛就开始放光,精神开始亢奋。那觉定然是没法睡的,他不睡,司明明也别想睡。拉着司明明聊天、给司明明表演“扔酒瓶”、甚至跳起脱衣舞,把司明明扰得苦不堪言,数度把他赶出房间,让他自己独处。整整两个月,那股黑夜的力量才从苏景秋身上消失殆尽。在晚上十一点钟时候,他开始犯困。睡觉于他而言并非困难的事,难的是晚上睡觉。现在他终于能在夜晚睡觉了。夫妻两个真正“睡”到一起,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个原本晚上总是不在家的人,现在开始在家,并且就睡在司明明的旁边。司明明开始羡慕,有的人哪怕天塌了,也能在一分钟内睡着。他的呼吸声变成了她的夜晚的粘稠剂,将她一到晚上就发散的天马行空的想象粘合起来,让她的意识开始变沉,最终也睡去。这一晚他们放弃了回家睡觉,在安静的街头散步。司明明主要是不太想坐车。她刚喝了两瓶酒,虽然不多,但坐车的时候也会有不适,走走反倒很舒服。苏景秋的掌心干燥温暖,她主动将手送到他掌心里让他握着。这会儿感叹起长手长脚的伴侣的好处来。风大时往他身后一站,那风在他的宽肩膀处绕路,一点吹不到她。她玩上了瘾,起风了就慢一步到他身后,风走了她先探出头感受,再回到他身边。苏景秋看她玩性正酣,就不戳穿她,陪着她玩。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副体魄还有这种作用,怎么说呢,司明明难得有雅兴,这令人欣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变天真一点,他变沉稳一点,虽然这样的发展出人意料,但他们自己都自在。“酒好喝不好喝?”苏景秋问。“很不错。”司明明回味了一下:“我不喜欢烈酒,也不喜欢有的瓶装气泡鸡尾酒齁甜。这款不烈、味甜、气泡留得久,我很喜欢喝。”“真的?”“真的。”苏景秋真的开心了。对于研发酒,他非常谨慎。这一款做了很久很久,他总是不满意。在配方最终确认以前,他和他的团队吃了不少的苦。今天试喝的人反馈都很好,有人现场就无偿安利给别人,这都令苏景秋开心。接下来他想在店里试行一款酒咖。用他的鸡尾酒配手冲,酒精和咖啡碰撞出独特的味道,改版了四次,到这一天的这一版,涛涛已经喝上瘾。他准备休息的时候在家里给司明明倒腾一下。想到这,笑出声来。司明明问他为什么笑,他抿唇不语。她看过去,看到他得意的神情。就配合他追着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有什么开心事要跟我分享吗?”“想听?”苏景秋扬起眉毛,表情生动。“想。”“那你亲我一下。”他微微低下头,指指自己的脸颊,闭上眼睛。谁要在夜晚的路边公然亲吻?那是二十岁时候才喜欢做的事。司明明迟疑间,苏景秋已经低下头,亲了她鼻头一下。他没有撤退,鼻尖凑着鼻尖,半睁着眼看司明明的表情,挑衅她:“能不能亲?”司明明的心就飘忽起来。他实在好看,眼睛很亮,似笑非笑的唇角也招惹她。司明明真是理解为什么他二十多岁时那么多姐姐喜欢他,要他不要努力了。哪怕到现在,这副面孔也能以一敌百的。脸朝前一凑,碰了碰他嘴唇。秋夜带凉,也凉了他的嘴唇。乍碰上去,像一杯冰咖啡的温度。再碰一下,还是凉。这一下再一下若有似无的亲吻,像顽童在逗人。苏景秋才不跟她玩,手扣着她后脑,就亲了下去。为躲避驶过的电动车,他一把把她带进怀里,带到了墙下。司明明抓着他风衣的衣领,人彻底躲了进去。吻很深,不时驶过的车辆声被黑夜吞没,脚边蹭过一只野猫儿,她要去看,又被他拉回去。拥抱愈发地紧,身体被隔衣而来的温度渐渐渗透,心跳比平常快一些。是偶尔的心动。“我觉得婚后谈恋爱也挺好的。”司明明说:“至少不用担心对方隐藏婚姻情况,自己不小心成为第三者。”“这是哪跟哪啊?”苏景秋被她逗笑了:“谁被骗了?张乐乐吗?”“那怎么可能!乐乐跟男朋友好好的。”司明明又把手送到苏景秋手里:“两个人相处可开心了。”“那怎么回事呢?”“我就是突然想到的。”司明明抬起头看他,认真问道:“你知道你自己的气质发生了改变吗?就刚刚你在工作的时候,我发现的。”“怎么变的?”“我无法准确形容。但我挺迷恋。”“司明明迷恋我?”苏景秋不可置信:“司明明只迷恋聪明的大脑。”司明明见他不信,就又踮脚亲了他一下。苏景秋不说话了。只看她一眼,就知道了彼此的心意。这马路压不下去了,毕竟当街亲吻是一回事,当街耍流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当即叫车回家,在夜晚的尾巴里,欢快起来。苏景秋小心翼翼拿出一叠衣服,礼貌地征求司明明的意见:“可以拒绝啊…不用非得穿。”司明明拇指食指捻起一件来看,薄如蝉翼,灯下透光,这季节不得把人冻得哆哆嗦嗦。苏景秋看出她想法,对她说:“开空调,开30度…你外面再套一件儿…”“然后你扒皮?咱们玩角色扮演?”司明明学苏景秋的语气说:“玩挺大啊。”话都被她说尽了,苏景秋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以为进入了僵局,司明明却在那堆衣服里挑挑拣拣,最后拎出一身长袖的:“这身得配鞭子吧?”倘若这会儿有地缝,苏景秋是一定会钻进去的。司明明有本事把一件私密旖旎的事变成需求讨论大会,又或者是审判大会,挑三拣四。“你还知道鞭子呢?”苏景秋挠了下头。“片儿里有。”司明明一副“这有何难”的神情:“片儿里不都有吗?这种衣服得配高跟鞋和皮鞭。你准备的不专业啊。罢了,这件吧。”她又捡出一件来,是一条白色透明纱质小裙,大露背上还能挂一对翅膀,穿上应该能羽化成仙了。“洗过了?”她问。苏景秋点头。“什么时候洗的?”“前两天偷偷洗的。”“好好好。”司明明连说三声好:“蓄谋已久啊。”拿着那件走了。回身的瞬间嘴角就扬了起来。夫妻之间感情好,总该有人操心这些。司明明逗了他半晌,自己都快憋不住了。苏景秋的脑子一旦有时间,都用来想这些东西了。司明明可真会挑。她原本就白净透亮,那白色的薄纱穿在她身上,果然如新增了羽翼。她站在床前给苏景秋显摆她的小翅膀,转过身去动两下,要翩跹起舞一样。苏景秋却不说话。“你怎么了?”司明明又扇了两下翅膀:“你被定住了?”他沉默着上前解下她的翅膀,转眼就将她推向了床间。是在餐厅里对望的瞬间、是在路边亲吻的瞬间、是在寂静夜晚相拥的瞬间。都是爱的普通瞬间。当他们睁开眼,看到外面天擦亮。夫妻两个匆忙起床,各自收拾,待司明明整理好,桌上已经有了早餐。她依惯例在用餐前对苏景秋说谢谢,苏景秋呢,则早已习惯她的礼貌,对她说别客气,毕竟他自己也要吃。出家门时阿姨已经来了,他们各自奔向自己的方向,像生活的轨道正式向前。司明明到的时候张乐乐也已经到了。她因为处理线上工作,整天待在家里,总觉得自己看起来颓废。于是决定每天来司明明的工作室工作,借用一张办公桌,也算为好朋友撑个人气。于是工作室里的三个角落坐着三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张乐乐闻到好闻的咖啡香,抬头看到白央正在磨豆子,准备做咖啡。她被吸引过去,看到白央的手冲一板一眼很是像样。“好厉害啊。”张乐乐称赞。这个藏区的姑娘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老板娘教的。”白央表达不准确,“老板娘”指的是苏景秋。张乐乐一听就笑了,太有意思了,老板娘。壮汉苏景秋变成了“老板娘。”白央又说:“通便。”“什么?”张乐乐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一句。“通便。”白央认真回答一遍。“老板娘”跟她说老板拉不出屎,手把手教她做咖啡给老板喝。老板娘还说吃喝拉撒这四件小事其实都是生活的大事,让她们在工作之余一定做好。张乐乐懂了。大声对司明明说:“对你的关心可真具体。他不会还要你每天拍马桶给他看吧!”司明明想象那个画面,有点恶心。就对张乐乐摆手:“快别说了!”说话间陆曼曼也来了,她路过附近办事,琢磨着来混顿午饭。距离午饭时间还远着,喝杯咖啡也是很好的。陆曼曼鬼心眼子多,知道司明明这里定然什么都不缺。她那个爱操心的老公指定是什么都给备好了。果然。拿起桌上的咖啡豆开盖闻了下,好豆。果然要跟开健康餐厅的男的结婚,对这些东西的执着真的超出常人的想象。“白央,现在学到哪了?”陆曼曼问。叶惊秋把白央拜托给她们三个,说实话,这真是个难题。但难不倒她们。她们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今天应该是要学完拼音了。白央费力地拼了个字,把陆曼曼逗得前仰后合。白央有点不好意思,小姑娘原本健康肤色的脸这下一下子就红透了。外面经过的稀稀落落的人看着里头的情形,就有人好奇地探个头进来问:“是咖啡厅吗?”“是啊。”陆曼曼说:“大师手作咖啡,特价40。”来人动了动鼻子,闻到咖啡香,毅然走了进来。司明明忙说:“开玩笑的,不要钱,我们只是招待朋友。”对陆曼曼使个眼色:工作室没有食品经营许可证,这可不能闹着玩。“那…”来人踯躅不前,陆曼曼则说:“进来喝嘛,交个朋友。”司明明也没想到,怎么好好的工作室,竟然“卖”起了咖啡。几个姑娘好看,又有人健谈,很快就跟来人熟络起来。原来来者是公司的市场活动策划,要搞个小型沙龙,来附近看场地。司明明向来高效,直接问来者活动的相关信息,并在都了解清楚后说:“我这里可以。工作室本来就计划做一些沙龙交流。”“我看您很专业,对这些东西很懂,尤其是我们会议的内容。”来者说。陆曼曼闻言要隆重介绍司明明,但被司明明打断了。她只是说:“从前在公司里的时候有涉猎。这样,如果你感兴趣,我给你报成本价。”“那太好了。”“那里面谈。”司明明邀请来者去她办公室,跟她敲定需求。张乐乐看着透明会议室里,司明明倾身跟她的“客户”讲话,两个人有来有往,有时说到哪里还很激动,就有点感慨:“原本以为明明准备躺平了,没想到她的躺平跟我理解的躺平,不是一种躺平。”司明明的躺平是寻求一种自在,从从前那种紧绷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但不代表她彻底放弃自己的工作。这样的她又平添了一些魅力。女王司明明的高效又在这一天体现得淋漓尽致,客户小姑娘初入职场,被这个活计为难得要死。司明明把她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似只是在配合她的业务需求,却在她一来一往的汇报中教她解决了很多问题。姑娘的老板惊讶姑娘突飞猛进的进步和高效的工作,让她把工作室照片发过去看一下,并迅速进入到后面的工作中去。也不想被这件事牵扯太久。一直到中午,俩人才出来。此时苏景秋的饭已经送到了。他的脑子似乎是开了光,知道先问问白央,这个饭,把客户小姑娘的也带出来了。
小姑娘看到餐厅的logo和那块蛋糕、眼睛就亮了,感叹道:“要排队的。”陆曼曼则笑着说:“以后想吃就来这,不排队,还能插队,有特权。因为呀…那是咱们自己的餐厅。”“真能显摆。”张乐乐在一边笑。她手机提示了一声,打开来看,是男朋友发来的照片。他出差已经到了深圳,这会儿在咖啡厅等客户。“彻底和好啦?”陆曼曼问。张乐乐点点头。和好其实也很离奇,张乐乐决意了断,对方也要尊严。觉得自己一颗心掏出来,你却说你不想结婚,这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于是也一股脑拖黑了张乐乐。三个月后,在游乐园,竟然又碰面了。一一跟男人的“儿子”玩得极其好,分开的时候痛哭流涕。一一当然也喜欢男人,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后来的一一对白杨都不会这样了,却跟男人培养出了这样的感情。张乐乐要拉着一一走,最后是男人心肠软下来,拿出手机重新加张乐乐,小声对她说:“别让孩子哭了。我先送你们回家。”男人很喜欢张乐乐。她身上有一股令人安静下来的气质,每当他跟张乐乐在一起,都觉得内心很平静。分开的几个月,他时常恍惚。尽管工作和生活都被填满了,却总是会想起两个人难得凑出的单独在一起的时间,窝在沙发里相拥的画面。那是两颗慌乱的心抱在一起,暂时隔绝了外面的吵闹,忘却了现实烦恼的拥抱。那样的拥抱就像一个补给站,能给人补充很多的能量。就这样,又在一起了。男人似乎也想通了,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为什么一定要遵从某一种特定的形式呢?为什么一定要让事情变复杂呢?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在分手的时候完成了一轮自我进化。张乐乐跟陆曼曼说这些的时候,白央听得似懂非懂。只谈恋爱不结婚吗?那可以吗?被骗了呢?还有很多她不懂的东西,但都不太重要。听姐姐们说话很有意思的。期间陆曼曼的“老男友”来了一个电话,问陆曼曼上次那款颗粒避孕套体感如何。陆曼曼也不避讳,当着张乐乐的面说:“还行。能感觉到。你能感觉到吗?不行换无感超薄的呢…”张乐乐要去捂她嘴,她咯咯笑着躲开。一点都不避嫌。反倒是白央捂住了耳朵,脸蛋又红了。这个老男人刷新了陆曼曼的恋爱记录:成为她交往时间最长的男朋友。“老男人”不流俗,富有,对自己要求高,身材和体力都不输年轻人。又胜在年轻人缺少的温柔和耐心。总之相处起来很舒服。别人都叫着找弟弟,陆曼曼率先一步发掘了老男人的好。她自己状态很放松,走一步算一步,管它呢!这一天的司明明简直运气太好,当天晚上就线上签订了合同,对方在着手预付款。好朋友们见证了她这精彩的一天,在那客户姑娘走以后采访她:“感觉如何?”司明明感觉有点复杂。这跟在公司工作有很大的不同,在公司做管理者,她不太需要为盈亏服务。现在她需要了,打包下来不过三万块钱的沙龙,也让她感觉到紧张。如果拿不到,她怕是要痛定思痛自己给自己上课了。现在,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成就感。别人都被她赶走,她安静在工作室加了会儿班。外面街灯亮起,酒吧下午四点起就陆续开门,到了晚上九点,已经开始有了喧哗声。她工作室的素净与周围格格不入,有人路过看着里面亮着的灯以及装修陈列,还问呢:这原来是那家酒吧吧?老板特别帅那个?“对。老板很仗义那个。”“真可惜,那家酒吧的酒最好喝,老板最有品味。”苏景秋来接司明明,停车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议论,快要乐开了花:老子的酒最好喝!老子最有品味!算你们有眼光!他倒是不觉得不做酒吧了有什么可惜,他已经过了可惜的时候了。现在看着自己曾经的酒吧在这条街上独树一帜,宛如一个异类,又有了别样的骄傲。有熟人跟他打招呼,邀请他去喝几杯,他马上拒绝:来接老婆下班,不喝了!透过落地窗看,他的老婆正在里面敲电脑。哪怕听不到声音,他也依稀能感觉到那键盘似乎是在冒火星子。老婆在忙着呢!今天一天没理他,说是临时接了个活。他站那看了会儿,回忆起司明明最初的样子来,那时她工作也这样,很是投入。推门进入,司明明听到声音从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说:“老公,你等我一下。”老公!司明明叫我老公!司明明不轻易叫老公,她只在很开心或者有求于他的时候才叫老公。她叫老公的时候声音很软、很轻,他很爱听。“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他故意问。“我说:老公,你等我一下。”“行行行。别说等一下了,等一晚都行。”苏景秋心花怒放,背着手在工作室巡查。秩序不错,他很满意。只是感觉里面的花草不够有特点也不够好看,明天得带着司明明去花鸟鱼虫市场逛一逛,添置些。司明明那办公椅看着也挺简陋,不行也给换了吧!外面有人敲窗,是隔壁赵老板。好不容易逮着他,来叫他喝点。这几次三番的,换个没有定力的人就去了。苏景秋现在不馋酒,出去跟老赵聊天。老赵顺手递他一根烟,他手掌摊开:“烟也戒了。”“我操,兄弟,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怎么烟也一口不抽了?”“我对那玩意儿本来也没有瘾。”“怕老婆吧?”老赵眼睛朝里一瞥:“里面那个真是你老婆吧?都这么说。”说完咝一声:“我家服务生说你老婆那眼睛跟探头似的,一看人就让人头皮发麻。”苏景秋就嘿嘿笑了:“不做亏心事怕什么探头?”见老赵点头,就上前拍拍他肩膀:“赵哥,多帮忙照看着点。这地界乱,万一碰到个酒鬼闹事什么的,就只管按着。”“酒鬼不重要。”老赵猛吸了口烟:“听说了吗?”“什么?”“有人说可能要放开了。”老赵双手合十朝天拜:“真放开了我可就谢谢了,这几年要熬死我了。哪像兄弟你,酒吧不开了老婆可以接盘。我,不开了就是破产了。”“嗨!”苏景秋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舒服,倘若真放开了那反倒好了,不管怎样,自由了。这几年过得太累,人都跟着变形了。跟老赵闲聊结束,司明明的工作终于拍了板。她站起身晃晃脖子,苏景秋就把她按回了椅子,顺手帮她捏肩膀。一边捏一边说:“我知道你创业不容易,但该省的钱不能省。你看看这椅子是什么啊?看着这么单薄。跟脆皮似的。”司明明转过身,拍了拍椅背,震惊地问:“你说这把椅子?单薄?脆皮?便宜货?”“不是吗?”“两万二。”“什么两万二?”“这把办公椅两万二。”苏景秋陷入了沉默和怀疑。这破玩意儿两万二?好到哪去了?见司明明神情如此,又恍然大悟:他自己没在企业工作过,自然不知道这些办公设施多少钱。他开了个酒品公司,但大家也不正经坐办公室。那办公室的氛围就跟闹着玩似的。从没有人认真研究一把椅子。司明明这种人怎么会在办公椅上省钱呢?她就连出去玩住酒店,都不选便宜的。司明明率先打破了尴尬,邀请他:“你要不要…试试?”“那我试试?”“来吧。”司明明站起身来让位。她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好到当下就想按住苏景秋亲一口。苏景秋坐下去后,她蹲下去为他调整椅子。他的身体后仰,闭上眼睛,忍不住“卧槽”了声:“好舒服。”“值吗?”司明明问。“值。”司明明就笑了。她的手放在他膝盖上,轻轻叫了声:“老公。”“嗯?”苏景秋一颗心飘了起来,对这一声简直太受用,她叫老公真好听。“我今天,在这里接待了一个陌生访客。”司明明还是蹲在那,但伸手给苏景秋指了指:“她以为我这里是咖啡店,于是就推门进来。我们请她喝了杯咖啡,才知道她在为公司活动找一个适合交流的空间。她们还需要一位非常优秀资深的从业人员来分享。”“然后呢?”“然后我留住了她,我们签了合同。今天迎来了我工作室开门后的第一个合同。”司明明仰起脸看苏景秋:“我厉害不厉害?”她从前哪里是需要鼓励的人?更何况这合同在她的职业生涯里小之又小。但她今天就是很开心,也好想跟苏景秋分享。“我就知道我老婆很厉害!”苏景秋说:“从来都很厉害。这世界上就没我老婆搞不定的事!”说完捏了捏司明明的脸,提议:“要庆祝吗?”“要!”司明明点头:“必须庆祝!走!去喝两杯!”“哈?去哪里喝两杯?”“旁边。”这一天苏景秋拒绝了好几次别人的邀请,却还是走进了别人的酒吧。老赵看他进门,送了两杯酒,小声对他说:“我就说你…惧内吧…”惧内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呀!司明明成为了从前的苏景秋,逢喜事要喝酒庆祝。她之前困惑酒有什么好喝,难过要喝、开心要喝、无聊要喝,现在她理解了。开心的时候,酒精会带着那种情绪一起在身体里发酵,那感觉让人眩晕。她趴在苏景秋肩膀上,含糊问他:“你一口都没喝!你竟然一口都没喝!你怎么忍住的呢?你从前是酒鬼啊。”“因为我不想别人碰我车。”苏景秋一把扛起她,边走边说。司明明费力地支撑起身体,捧着他的脸问:“你的车为什么别人不能碰?”喝酒了,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允许苏景秋当街抱她了。“你不懂。”“但你让我开你的车。”“因为你不是别人。”苏景秋是一个爱车的人。他的车每一个改装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别人碰一下他就担心毁了他的车。“冬天要到了。”司明明思维跳跃到别的地方。苏景秋将她塞进车里,问她:“怎么呢?”“冬天的时候,去哪里看雪呢?”“你想去哪就去哪。西北、东北,想看雪还不容易吗?”“我妈又催要孩子。”司明明又说起了别的。“以后你别喝酒了。”苏景秋将她的头推向座椅,让她休息。但司明明仍旧在说话,那种感觉就像憋了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哪怕停一秒都觉得浪费时间。一直吹着的夜风也在配合她,不肯停下。!姑娘别哭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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