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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第2页）

“他要见他妈我没让，正跟我搁那儿怄气。等天暖和点儿我去趟城里找他，揍上一顿保准学乖。”

窗外，徐嫱眼神冰冷。

青年被病痛活活熬死的母亲被楚强当作笑话挂在嘴边。

对此一无所知的青年还在抱着只要赚够钱，总有一天能治好母亲的期望，无休无止地奔忙。

这些奔忙最后换来的却是楚强在牌友跟前的好烟好酒，还有那双踩在脚下的高档皮鞋。

徐嫱神色晦暗不明。楚眠手腕上的伤，恐怕也是男人上次进城教儿子“学乖”时留下的痕迹。

至少现在站在这里、听到这些话的人不是他，她在心里暗道。

徐嫱转身正要离开，贴在墙边的衣角让她呼吸一窒。

斑驳的院墙蒙着层灰，氧化后泛着土黄色，还没完全脱落的墙皮支棱在半空中要掉不掉，纯白色的衬衫衣摆在其中格外显眼。

耳畔的心跳声戛然而止，随即又重又快地冲破胸口。

明明已经清楚自己要找的人就在几步之外，她却还心存侥幸。

这份侥幸很快被打碎。

靠在墙边的青年低着头，安静地看着杂草丛生的地面。

灰白色的墙皮碎屑如同大火过后的尘埃，散落在他肩上。

天冷得徐嫱心颤。

只穿着件衬衫的青年却仿佛感觉不到温度，一动不动。

“……楚眠。”

她用触碰易碎品的小心，轻轻握住他垂在腿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凉到让她几乎想要甩开。

楚眠缓缓抬起头。青年眼睛里蒙着层薄薄的雾，那层雾不似水汽般湿润，干干冷冷没有生气。

“姐姐……你怎么来了？”他一如既往地笑着，却笑得好勉强，勉强到让徐嫱想代替他哭出声。

“来接你啊。”

徐嫱试着扬起嘴角，就像青年每每看向自己时那样。

“怎么来这也不说一声，害得我找了你一上午。”她想给楚眠披上件衣服，不禁气自己忘穿外套。

“走，回去吧。”徐嫱揽住他往院外走去，车就停在门口。

只要走出去几米，就可以把冷得像块冰的青年塞进车里；就可以调高空调温度；就可以翻出来毛毯给他盖好；就可以喝点热水。

楚眠顺从地跟着，这份无知无觉的顺从却让她心惊胆战。

车直直开向村口。

“……停一下。”

闻声，徐嫱甚至有种终于等到另一只靴子落地的松懈。

“我想回趟家拿点东西”，楚眠指了指窗外，“可以吗？”

“好，我陪你去。”

“……姐姐。”青年目光近乎是在乞求些什么，“给我十分钟。”

“可以吗……？”

明明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她却怎么也讲不出口。

徐嫱听到自己说：“好。”

车窗外楚眠渐行渐远，清瘦的身影被栋两层小楼吞没。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