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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万恶的后勤。运输船没有多做停留，带着部分一手的样本和研究资料，再次起航，驶向茫茫的北冰洋。午饭后，科研人员们都抓紧时间干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来，一时间，科考站里安静得仿佛北极熊来了。林昊回到实验室，穿好自己的一身装备，拿出试管，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虽然条件差了点，工序粗糙了点，浓度低了点，杂质多了点……但毕竟做了一晚上，凑合着看看吧。好在这个临时搭建的实验室里还是配备了一台顶尖的电子显微镜，不至于让林大学者两眼一抹黑，连病毒的影子都注定看不见。林昊深吸一口气，看向电子显微镜里的图像。“昊，你快来看看，这份土壤样本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大胡子的声音从实验室通讯系统里传来。林昊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瘫坐在实验室的地上，汗水顺着脸颊流下，隐没在口罩里，呼出的空气在护目镜内形成一片白雾。他有些惊恐地盯着那台电子显微镜，眼神里却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只见电镜里，小小的可视区域内，竟然出现了好几株病毒的毒株，病毒呈现出纤维丝的形态，两端分别绕成一个锁扣，明明是小小的肉眼不可见的东西，却透露出巨大的狰狞来。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拥有前所未有的病毒结构，是真真正正的史前病毒！大胡子的声音继续从通讯系统里传来：“昊，昊！你听见了吗？”林昊挣扎着站了起来，按下通讯按钮，答道：“我马上来。”说完，他走到试验台一旁的缓冲区，先是进行了全身消毒，然后才脱下防护服，密封实验台，走出了实验室。大胡子带着一副薄薄的一次性手套，上面还沾着些黑黑的不明物质，目测是冻土碎粒。林昊压抑住澎湃的心绪，问道：“怎么了？”大胡子拉着林昊走向自己的工作间，边走边说道：“我今天想做初步土壤成分分析，就拿了一份样本，按照适宜的温度和湿度进行了软化，结果，做到一半我觉得手里摸到个硬物，划得我手心一痛，我一看，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大胡子不愧是教授世家出身，一番话硬是说出了波澜壮阔的味道。林昊心情很好地配合了他的表演，问道：“你看见了什么？”大胡子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说道：“一小块骨头碎片。”“什么？！”林昊一把抓住他，“生物残骸？！”大胡子颇有些莫名其妙，说道：“骨头碎片当然是生物残骸了，昊，你不要这么激动……”还没说完，林昊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实验室里工序简单的提取液里清晰且较高密度的未知病毒，同批土壤里残留的少许生物遗骸……这不是他走运恰好拿到了封存有病毒的冻土，而是那一小片区域里的冻土很有可能含有大量的未知病毒！在数千上万年前，冰层还没有封印这片极北的土壤，有一个超级病毒携带者，倒在了那片土地之上……一时间，林昊心中惊涛骇浪，千回百转。他一把抓起大胡子的两只手，只见大胡子左手虎口处，一次性手套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里面的皮肤已经被划破，渗出一点小小的血珠来。现在该怎么办？万千思绪中，林昊突然想到——病毒还活着吗？流年不利黑色的污血向后喷溅，混合着少许黄白的脑浆，给本就鲜血淋漓的墙壁又留下了一道腐臭的印记。西装革履的尸体历时数月，终于完成了死亡的最后一步——倒下。“不用客气。”顾舟将手中泛着银光的配枪在食指上转了两圈，然后别在后腰，跨过脚下早已腐烂的尸体，轻轻推开了虚掩的办公室大门。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实在是这个时代过于老旧的建筑，外墙刷着白灰，许多地方已经斑驳，隐约露出里面的红砖来。小楼的大门紧闭，左边挂着一块竖长条的牌子，上面写着“华国生态研究中心”，右边则挂着一块横着的牌子，写着“国家重点生态研究基地”。此时，牌子上面蹭上了少许黑红的血迹，映照着漆黑破败的小楼，显得格外渗人。小楼一侧的窗户被人砸得只剩下了木框，留下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黑漆漆的洞口，仿佛张开满口獠牙的野兽，呼出阵阵腥臭的气息来。当然，楼外的空气也实在谈不上不上多么清新美妙。顾舟就是从这个窗口潜进小楼的，顺便暴力破坏了国家的公共财产——那扇一看就是上世纪遗留产物的窗。小楼里到处都是被撞倒破坏的桌子家具，刷着白漆的墙壁上拖着长长的血痕，腐烂的臭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躲无可躲，退无可退，直叫人想要口吐芬芳，立地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