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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气候适宜,在夏季也并不炎热。甚至夜风吹进车厢时,江帜雍还觉得发冷。他手肘抵在车窗,昂贵的玛瑙戒指碰到眉心,钻心的冷在撬开骨头缝往里钻。
青年碎短的黑发扎着眼皮,表情紧绷,俨然憋着一股郁结。
他被邵乐那个莽夫蛮力拽出包厢,手机竟遗漏在了包厢。
后来两人起了争执,他更是无心关注,都负气离开两三公里才发现,现在只能又不得已折返。
但要他刚吵完架就回头,又实在觉得烦闷。
车已经在地下车库停了十几分钟了,他还没动弹,蓝眸沉郁,气压很低。
什么叫他的脾气他男朋友忍不了。
他什么脾气?
他对男朋友又不这样。
他男朋友还是很单纯的。
仔细想想虽然骗了他,但可能当时也是受人驱使。
不像乔谅,一看就是冲着钱权名利来的,不把人的价值利益榨干到最后一点都不罢休。
榨干完,还要装出一副“都是命运弄人”的样子合理分手,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叫人心底发酸的破碎感,说什么“我也是不想连累你”。
江帜雍对这一套实在是太熟悉了,气压更低,牙都恨得发痒。
想把手机掏出来再听听男友的声音,却发现手机还在包厢,烦得咬牙。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拧了下眉毛,脑海中仿佛两道电光交轨。
两个人的声音——
前面的司机手机都不敢玩,心里叫苦不迭,僵着头皮喊道,“先生。”
江帜雍睫毛一掀,惨白灯光衬得蓝眸颜色很浅。他烦道,“什么?”
司机小心提议,“我去帮你拿?邵先生应该是认识我的。”
江帜雍手指放在扶手上猛地一松,“可以,那你就——”
说完他一顿。
邵乐有没有按照他说的做?
如果他做了,现在司机回去会撞到怎样一番情景?
要是邵乐真被拒绝了还好说,要是——
他眉眼都拧了起来,眼皮突兀地一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烦躁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
司机便老实不再多说。
江帜雍拉开车门刚准备走出去,不远处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就从车前吊儿郎当地路过。
外套上打着铆钉,破洞裤,花哨的鞋子,耳骨链。红杂着黑的狼尾发从脑后支棱出来。肩膀宽阔,挺拔鼻骨让人看出他优越的外貌条件。
江帜雍皱下眉毛,撇着他的头发,想起那个在窗台被乔谅扯着头发拽下来的人。
连这种人都能看得上。
乔谅也真是饿了。
沉阳在讲电话。蓝牙耳机挂在耳骨上,声音低低地从口罩里闷出来,“一个大学生一个玩乐队的,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不是很正常吗。”
江帜雍面无表情地整理领口,反手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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