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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儿见她脸上没什麽血色,甚至拧着眉,遂问道:“姑娘是不是不愿意来都护府?”
她唇角紧抿,这世上怎麽会有心甘情愿给人做妾室的。也许有,定然不是她华歆,可是她再不愿意也来了,成了无法更改的事实。
隗儿道:“外面的人都怕都护大人,姑娘是不是也害怕?”
她眸色黯淡,只沉默不语。
隗儿宽慰她:“方才我听他们说,明天一早就将姑娘送回郡公府。”
华歆怔住,眼角轻擡。她,还能回去吗?
隗儿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定然不是自愿的,何况她长得这麽貌美,又背靠郡公家。
菱洲堂里,阵阵脚步声,游林守在廊下,见主子回来了,忙迎上前道:“主子。”
沈约穿着黑色镶金边的长袍,长眉若柳,风姿冰冷,将手中的长剑递与他道:“又去哪里鬼混了?”
游林顿道:“奴才今日一天都没出门。”
“你身上的异味是哪来的?”
沈约不喜香,尤其不喜欢女子身上那齁甜齁甜的香气,在那缕异香钻入鼻尖后,便与游林隔了些距离。
游林对着袖口左闻闻,又闻闻,压根就闻不出身上有什麽旁的味道,倒是有一股汗酸味:“没有呀。”
沈约跨过朱红门槛,又绕过两道垂帘,到了寝间,整个人和衣佯躺在铺着雪缎的锦榻上,沉沉吐了口气。今日有些累,他指尖划过额头,闭目养神。
鱼欢上前道:“奴婢去準备水,给主子沐浴。”
游林终于想起身上的异香怎麽来的,郡公家送来的轿子上,就有一股异香。他拍着手心,正要跟主子说这事。
充玮从门外进来:“主子,安抚使薄大人来了。”
沈约睁眼,淡漠道:“让他去正厅等着。”随即起身,往沐浴房里走去。
等他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装扮,青色云纹长袍,腰间蓝玉缎带,头上束着花纹金冠。
他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勾起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了口,这才看向下方的人:“这麽晚了,薄大人来找我何事?”
薄大人躬着身子,眉心上的川字紧拧在一起:“夫余部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沈约平静地坐着,眸子微微向上,注视着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你家的公子不是才去夫余巡查吗?”
薄大人身子僵硬,面如土色道:“正因为犬子去看过,来信说夫余阳奉阴违,表面臣服都护大人的管束,其实内里一直等着机会翻身。”
沈约眼睛里没有一丝异色,神态自若,葱白的手指在下颌处来回走了一圈:“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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