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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面色不好,沈约道:“这只是一次意外,别害怕。”
透过车帘,华歆看到聂浚容正盯着马车,明灭不定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如邪魅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鸷之气。
她收回视线,拧着眉道:“他怎麽会在这里?”
沈约双眼微眯,望着她紧拧的眉头,嗓音沉郁道:“他是聂玫的哥哥,今日妹妹出嫁,他来送送是应该的,何况如今的他已是魏东总督。”
魏东总督?
华歆眸子下沉,那可是上阳谷,南郡,渔阳,陵桑四郡之首。她眉梢上布了些怒气,冷着声道:“是吗,那真是要恭喜他了。”
聂浚容一向醉心权势,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将她当做礼物送于沈约,可见她这个礼物的确派上用场了,想到这里她冷喝一声。
沈约眸子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看着她秀眉上燃起的火焰问:“你在生气?”
华歆头也没擡,扯着手上的帕子道:“大约是吧。”
沈约直直盯着她:“为什麽?”
华歆眸子半擡,弯翘的睫羽上带着愠怒:“因为一直寄人篱下,我不过是别人的一块垫脚石,谁都可以舍弃我,抛弃我。我阿娘如此,聂家人如此何况你明知道聂家把我送给你的目的,还问我为什麽?”她嗓音不自觉提了几分,微微喘着粗气。
马车里,静默无声,沈约目光沉沉,望着华歆的神色有些複杂。
见他不再说话,华歆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上眼睛,心底乱糟糟的。
思量着聂浚容说的话,聂浚容说他们被人下药了,可是谁要给薄瑄和聂玫下药?
又为什麽要给他们下药?
难道是聂玫素日里得罪的人太多,有人借机报複她?
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聂家是世家,平日里别人巴结还来及,怎敢去报複。
别人不知道聂浚容,她可是一清二楚,那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什麽事都做得出来。
下了马车已经是后半夜,天上的星辰也消失不见,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下雨一般。
长廊下,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快了些,淩乱飞起的裙角里藏着她的烦躁。
沈约望着她的裙摆,目光锐利如芒。心头仿佛掠过一阵巨浪,转瞬之间又平寂下去。
回到菱洲堂,她端起茶盏猛灌两口,那股火气渐退了些。
鱼欢鱼荷正在为沈约解着腰带,她淡淡扫了眼,迈着步子去了沐浴房。
洗漱一番后,直接躺进衾被里,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不剩。
院子里闷雷滚过,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口上。
沈约掀开衾被,两人面对面躺着。
过了会,他将手搭上华歆的肩膀,脖颈那里仿佛有棉花滚过一般,沈约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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