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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那是因为数据分析系统存在bug！”

一阵尖锐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李子君走出楼梯间。

天生注意到子君白大褂上“急诊科副主任”名牌，忽然明白她惊人的指力不是警队的特训，而是长期在急诊科的练就。

“昨天看她的气势还以为是警局的高层呢！”一阵清爽的男声在天生脑海里嘀咕，顿时，天生大脑一阵闹腾，不过在他的竭力控制下大脑迅速恢复安静。

“啊？你是急诊医生啊。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小组成员呢！”乔安上下打量着子君，惊讶地说道。

“她叫李子君，是强行加入我们小组的医学顾问！”子诚瞥一下乔安，又转向子君：“我的系统没有bug！明显是你过于敏感！佘明慧属于特殊职业，它们的数据有专属的计算方式！”面对子君的气焰，子诚向来不敢迎上，他憋气地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似乎在查找什么。

子君哼一声，说道：“佘明慧升任护士长的三年间，住院部接收过30名出现肺气肿的pd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简称pd患者，其中有12个人在佘明慧值班期间死亡——”

没等子君说下去，子诚便回应道：“病人死了就要怀疑医生或者照顾他的护士，还有谁会去救垂死的人！作为医生，你不应该深有体会吗？别人的儿子，你也是外科医生吧。”

子诚看向天生，想寻求他的认可，无奈天生默不作声。

他又把笔记本转向子君，电脑上是一份数据表，通过数据表对比可以发现佘明慧经手病人的死亡人率数并不高。

“你自己看，这是你们医院的过去3年的死亡率，这是每个护士责任病人的死亡人数，从数据分析，佘明慧根本算不上潜藏犯调查的首要目标！”子诚把对比的数字框选出来，一一列举。

子君对子诚的数据列举嗤之以鼻，说道：“我研究过全部死者的病历，他们中只有1个人并发osa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简称osa，且存在睡觉时二氧化碳潴留，发生呼吸衰竭的危险。可结果这12个人全部都是在睡觉时，出现呼吸衰竭死去，还不奇怪吗？根据美国一份数据统计，全球pd患者并发osa的患病率为10％～15％。从数据上分析，30个人里面有12个存在pd并发osa的症状，显然概率不正常。”

她无视子诚，径直走到天生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生，刚才强势气焰已经褪去一半，求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她知道和子诚讲病理他根本不懂，唯有眼前这个人能理解她。

天生向来沉着冷静，面对这出乎意料的温柔也变得无力招架，久违的多巴胺撩动着他体内每一个细胞。忽然，一阵躁动的吶喊在他大脑深处纠缠，他暗道不好，这个时候出状况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忽然，他的手机传来滴滴的提示音，打开一看，果然是那个人！他迅速从上衣内袋拿出一个药盒，取出药片，吞下。

“喂，别人的儿子，你没事吧？”子诚发现天生有点异常，向子君使了个眼色，子君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

天生一动不动，对子诚的询问不做任何回应。他全神贯注在手机上，面色严峻，另一只垂着的手上，食指有节奏地在敲摆，似乎在计算什么。

乔安也察觉到不妥，放下手中的相机，慢慢靠向天生，她伸长脖子想窥探天生在看什么。

天生突然收起手机，笼罩在他脸上的阴郁烟消云散，又恢复平日的冷静。他看向子诚，说道：“出现肺气肿的pd患者有多种潜在的危险，在睡觉时，出现呼吸障碍，发生呼吸衰竭也是有的，而且早期医生未必能及时诊断出是否osa。不过这些死者的死因全部一样，结合病理从概率上分析，确实很不正常。我想看下那些病人的病历。”

手术刀既是救人的工具，也可成为杀人的凶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面对生与死的抉择，内心会泛起何种波澜，天生最清楚不过。

他站在病房外，透过门缝注视着正在为病人静脉注射的佘明慧，忽然有种回到夏特林医院巡房的感觉，可他无暇怀念过去，因为就在佘明慧准备为病人注射的瞬间，他发现佘明慧的眉头向上，眼轮匝肌把眼睑压低遮盖住虹膜的上半部分，口轮匝肌轻微收缩，向外撅起，是典型的厌恶表现。

从病历上看，除去一号死者陈柯是确诊pd并发osa的患者，其他死去的病人都有进行长期的吸氧治疗，但如果他们中有潜在osa，应该在吸氧治疗后会出现反效果，这种症状肯定会被记录下来，可上面明明写着治疗效果良好，显然其余的患者都不是osa。

如果这样，肯定存在某种人为因素。想要让人出现呼吸衰竭，通过静脉注射药物完全可行，尤其在医院，即便管治药品，想获得并非难事。

佘明慧的眼睛散发寒意，她瞳孔放射出异常的兴奋，在扩张时又能感觉到放大肌的紧张感，这是杀人时才有的眼神，绝对不会错。

她现在给病人注射的究竟是什么药？

天生的背脊泛起一阵凉意，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后，交感神经突发性地振奋，浑身血液沸腾，心跳加速。

“这个女人有问题，肢体语言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她绝对杀过人！”一阵撕喊在天生的大脑中回荡。他整个人僵持半秒后，猛然闯入病房门，冲过去抓住佘明慧的手，她手中的注射器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