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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了抄袭么?”月饼倒是很有版权意识,“十万多的浏览。”
“月公公,这是盗版不叫抄袭。”我重重叹了口气表示无语,“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个都分不清?”
“那你不维权啊?”月饼居然这么较真,“还让我看?”
“搞这么认真干嘛?”肩膀疼得实在厉害,我索性搁下船桨,“虽说顶着我的名发的文章,可是确实好看。布局、伏笔、故事的承转启合,有模有样,我都不一定能写出来。我寻摸着,没有小十年写作功力,出不来这么好的故事。”
“你这是夸自己故事写得好呢?”月饼见我没当回事,也就不再纠结,恢复调侃我的常态,“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这还用说?自己夸自己多没劲,要有人配合才过瘾。”我枕着双手半躺在船上,任由游船在湖面随波逐流。眯眼望着湛蓝天空,嵌着阳光金边的白云随风而动,仿佛千百年来,从未离开也从未驻留。不由想起崔颢《黄鹤楼》那句“白云千载空悠悠”,不免有些触景生情。
武汉长江底部巨型青铜圆盘的经历,让我和月饼背负了一件极为惊悚的秘密,对于词赋满江的唐宋诗词、神秘莫测的《阴符经》、神乎其神的墨家机关术,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我从不相信“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之类的毒鸡汤。实现不了目标就听天由命,好像很清新脱俗,实际是给自己找借口而已。凡事,努力、坚定、奋斗、隐忍,总是会越来越接近最初的梦想。
人生就像一场马拉松,不能因为终点很远,过程很累,就半途而废。否则,又何必选择从起跑线开始呢?
然而,自桃花源至黄鹤楼,一切迹象表明,我和月饼,就像满天白云,看似自由自在,却不得不接受风的支配。
难道,我们的命运,早就安排好了?
如果,如此……
“圆脸、黄衫,是暗指咱俩吧?没想到三郎是人狐,我还以为是阿千。老村长和王羽真不是个东西!村民也没个好人!”
我正胡思乱想着,月饼很愤愤地关了ipad:“阿千到底是什么身份?感觉很有故事啊。结尾,铸剑,为什么不写完?看得抓心挠肝。”
“这叫‘含而不露’,发散性结尾,都写明白了,读者还有什么思索空间?”我顿时来了兴致,起身清清嗓子,准备给月饼上一堂“如何写好悬疑探险小说”的写作课。
“你那朋友怎么还没来?”月饼显然没心思听我絮叨,遥望西湖岸边,“说好了一个小时,船桨都快划断了,还没见人影儿。你朋友和你真像,完全没有时间观念。”
“当年咱们在西湖听船夫讲‘保叔塔’、‘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也没见你这么没耐心。”我正准备卖弄,让月饼一句话噎得,满肚子话刚到嗓子眼儿又咽了回去,憋得难受!
“那能一样么?那次是来解决事情,任何细节都可能是重要线索!”月饼摸出根烟刚要点着,愣了愣神又塞回烟盒。
估计想到,这好歹也是在西湖泛舟,就算不会吟诗作对,抽烟貌似大煞风景。万一再被环卫大爷、大妈罚了款,这脸算是丢进湖底了。
其实我也等得不耐烦,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划船,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么?真后悔到了西湖,非要“故地重游”,拉着月饼上了船。
况且月饼不是很赞成先到杭州。时间紧迫,既然已经知道《阴符经》的线索在姑苏(苏州),就别耽搁时间了。
我发了“苏州,我来了!”的朋友圈和微博,因为寥寥几人点赞评论,觉得很没脸,秒删。偏偏住在杭州的方旭东看到了,又是电话又是微信语音,无非是“老羊你要不来一趟就不给面子”、“以后朋友没得做”、“看不起人就明说”之类,中国典型的“让你不得不做”的说辞。
要是换做普通朋友,我也就不搭理了。全国,有我手机号码的人,不超过十个,方旭东就是其中之一。
说起相识缘由,有些扯淡——
2013年,处女作《异行诡闻录》,记录了我和月饼在广西十万大山的经历。书卖得不错,已经绝版,至今还有许多读者,询问何时才能再版。
方旭东就是看了书,通过微博找到我,加了微信。聊了几句文学、五行、格局之类的话题,彼此很有共识,也就成了朋友,并未深交。及至出版《异闻录》系列,在江苏书展会的主办地苏州签售,老方毛遂自荐做主持人,号称“非他不可”。
我还心说这人谁啊?架子端得挺大,还有没有点儿谦虚谨慎的传统美德了。
签售会很成功,我方才得知——老方这个身高一米七,体重将近二百的胖子,居然是江浙两地,极为有名的金融讲师。
更让我惊掉下巴的是,老方十六岁就跟着家人出门打工,做过工地小工,跑过保险,当过保安,全靠读书自学成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简直就是中国梦的典范。
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不过,最让我尴尬的,老方平生最大愿望,是一睹月无华风采:“老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月饼,那可是我的偶像!”
“你的追悼会,他一定到场!”我出离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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