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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千笑殷勤地端着碗,喂姜祁月喝粥。她一张脸上,尽是谄媚与讨好。
阿巧拿着烫伤的药进来时,被眼前情形吓了一跳。她的小主子,怎么做起了这些事?
妃千笑倒像是没事人一样,丝毫不觉得被阿巧瞧见了会尴尬。她依旧耐心地喂着,喂完了一碗,又拿帕子仔细地拭去姜祁月嘴角的汤汁。
温热的粥下了肚,姜祁月的脸色稍稍好了些,瓷白的肌肤多了一点红润,鼻尖渗出点点薄汗。
妃千笑看着房中两个炭盆,嘀咕道:“我只说要她们把这弄得暖和些,可这屋子也太热了,都出汗了……要不你先解了衣裳,或者我一会儿让人将炭盆拿出去?”
若是热得出汗,再吹冷风,定要着凉。姜祁月又不肯吃药,若是感了风寒,只怕要受罪。
妃千笑觉得自己无比体贴,偏偏姜祁月冷眼瞧着她。
姜祁月更加失望了。
这就不装了?
这就要想方设法扒人衣裳了?
从前怎么不知道妃千笑这样诡计多端,竟会故意往自己房中多加炭盆。阿巧还在房中,她就这般迫不及待,当真是无耻至极!
察觉到小公主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妃千笑不知哪句话又说错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热吗?那你吃饱了吗?”
姜祁月再次闭上眼睛,偏过头,不答话。
被如此对待,妃千笑也不恼。她接过阿巧手里的药膏,想为姜祁月上药。才碰到那柔若无骨的手,便觉得绸缎一般的肌肤从自己手心划走。
姜祁月将手缩进被子里,不想妃千笑碰她。
妃千笑瞧她阖着眼,睫羽上似是沾染了水汽,以为她疼了,便低声哄道:“你皮肤娇嫩,若不上药,只怕要留疤。”
妃千笑倒不在意疤痕,她幼年时跟着母亲去演武场骑马射箭,技艺不多精湛,伤却没少受。有时候伤口才结痂,她太过顽皮,不听大夫的话,还没好利索便上手去碰,血痂被提前弄掉,以至于身上留下了几道疤痕。
小女孩爱美,为着伤疤伤心了好久。好在母亲安慰她,这点小疤不过是白璧微瑕,女儿家当把胸怀放至保家卫国上,不必拘泥于皮相。渐渐地,妃千笑也就不在意身上那几处伤疤了。
但她想着,姜祁月这样自小养尊处优的小公主,每一寸肌肤都如美玉一般。她浑身上下半点瑕疵都没有,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她手上留疤。
姜祁月静默良久,她原是想着用药,可听妃千笑这么说,她立刻又不想了。
察觉到妃千笑又想要拉她的手,姜祁月阴阳怪气道:“怎么,小郡主是我怕有了伤疤会有碍观瞻?”
难道自己在妃千笑眼里,值得珍视的只有皮囊吗?
妃千笑被噎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耐心道:“好好好,不想上药便不上。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事吩咐外头的丫鬟便是。”
姜祁月抬眼,瞪着妃千笑。
这个小郡主不是惯会油嘴滑舌,怎么解释都不解释一下?难道她真就只为了自己的这幅皮囊?如今被拆穿,才无话可说。
两人目光交汇,对上那带着几分哀怨的眸子,妃千笑觉得莫名的委屈。
她都这么顺着姜祁月了,姜祁月怎么还是没个好脸色?
难道北齐与南疆,真就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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