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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一个相框而已，他竟然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我一个活人，终究抵不过一张老照片。我的心一直往下沉了下去。“滚，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他冷的声音冷得彻骨。我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停住，我想对他说，这一段时间，谢谢他对我和孩子的照顾，谢谢他给我们母子的温暖。此时他低着头，一只脚跪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拾起我没有收拾完的碎片。他佝偻着的身躯，散发出巨大而沉重的悲伤。我的心又酸又疼，眼泪更加汹涌冒出来，不知道是为他难过，还是为我自己而难过。想说的感谢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我知道他此时已经对我烦透了，根本不想再听我说什么。我脚步沉重地下楼，看到佣人正在阻止要上来的小峰。我擦拭眼泪，不想让孩子看见，但他已经看到了，“妈妈，你怎么了？你和华叔叔吵架了吗？”我弯下腰抱起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小峰，我们走。”“妈妈，我们去哪儿啊？”小峰问。我一时竟然答不上来，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可是就算无处可去，那也得走，人家都让我滚了，我总不能赖在这里。我抱着小峰往门口走去，快要出门的时候，小峰忽然说，“妈妈，我们真的要走了吗？我们不和华叔叔在一起了吗？”我心如刀绞。没有说话，抱着他继续往外走去。“妈妈，我不想走，我想和华叔叔玩。华叔叔和你吵架了，你们可以和好啊。老师说，握着对着方的手说对不起就可以和好了。”小峰见我不说话，开始挣扎起来，死活要下来，“妈妈，我不想走。我不想回那个家。爸爸会打我，奶奶也掐我。”孩子拼命挣扎的时候，力量也是很大的。我竟有些招架不住。“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你再闹，我打你了！”我哭着说。“华叔叔！华叔叔！”小峰也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我猜测在三楼的华辰风是听到了的，但他终究也没有应。别墅区很大，走出小区都需要很长的距离。小峰慢慢也停止了挣扎，乖巧地搂着我的脖子，轻声地抽泣。走出别墅区，我抱着小峰在路边等车。但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车来。住别墅区住的人都是有车的，所以出租车也很少到这个地方来。这时天下又下起雨来，开始的时候只是几大雨点，忽然就越来越密集。天下雨，恐怕就更难等到车了。我搂着小峰站在广告牌下避雨，雨却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这时雨中一辆保时捷驶了过来，小峰已经惊喜地叫。“华叔叔……”但看了我一眼，他又弱弱地闭嘴。华辰风撑着伞下了车，走到我和小峰的面前，伸开手臂，“小峰乖，我们回家。”小峰不敢答应，只是看向我。我内心是不想回去的，但我现在真的是无处可去。在我没有找到新的落脚之处时，我不能连累孩子跟我受苦。我默默地把孩子递给华辰峰，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丁点的温度。他抱着孩子走向车，却没有要招呼我回去的意思。他要的，只是孩子。我心一横，“小峰，你和华叔叔回去，妈妈去办点事。”说完我就冲向雨幕之中。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赖着不走，有他照顾孩子，我也放心了。我总得找方寸之地，来安放我的自尊。我的？我又回到了商场的职工宿舍，准备等这个月发工资了，再想办法出去租间小的房子住。经理在得知我又回了职工宿舍时，脸上很是惊讶。然后他迅速作出反应，专门给我腾出一间最好的宿舍让我一个人住。我再三推辞，经理一直坚持，我也只好住下。仿佛生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不同的是，我在商场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几乎是自由人，哪个柜台缺人了，我可以临时顶上帮忙，没有太多事的时候，我就在办公室里帮忙处理一些管理上的事务。那天上午，一个同事临时有事，我帮忙看着柜台，这时一个戴着金项链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此人一生酒味。问我最贵的手机是哪一款。这种自带装逼气质的客户，我们经常碰到，有钱，无品位，难伺候是他们的共同特点。我耐心地给他推荐了一款售价相对高的手机。正在给他介绍功能时，我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再加上他在抽烟，我忽然就恶心想吐，干呕着冲向洗手间。等我呕完回来，那个客户已经大闹起来。说我看不起他，竟然看到他就想吐。我赶紧向他解释，说我是真的不舒服，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