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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森来到饭厅的时候,米雪已经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吃饭了,说是吃饭,实际上只是在喝一些稀稀拉拉的粥,嚼着凉拌黄瓜,不过估计再美味的肉,她现在也吃不下。
但郁森奇怪的是,米雪的脖子上有一圈不太明显的细线。
他本以为是小女生戴的项链一类的东西,可仔细看才发觉,那淡红色的细线就是从肉里透出来的,一圈椭圆,一直延伸隐藏到颈后的头发里。
米雪似乎一直觉得脖子痒,吃两口东西就要去挠一下,细线被挠得越来越红,也越来越明显,脖子上全是指印,还在慢慢地肿起来。
郁森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最后是昨晚跟她同屋住的女生,郁森记得叫王双兰,打饭回来瞧见不对劲,惊呼起来:“米雪!你的脖子怎么这样了!?”
饭厅里的其他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望过去,米雪才慌了:“什么怎么了?我觉得好痒,我以为是蚊子咬的!”
“肿这么大怎么可能是蚊子咬的?”王双兰咬了咬下唇,眼神不忍。
“好疼啊......”米雪撑着桌子艰难地站起来,一只手都已经无法捂住越来越肿大的脖子,“又痒又烫又疼,怎么会这样......”
饭厅里有人眼尖,指着米雪:“你脖子上那条红线是什么?”
米雪松开手,眼神恐惧,脸色的惨白与脖子的红肿形成鲜明的对比:“什么红线?我没有戴红线啊,我没有......”
意识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了头顶,她慢慢往前挪了两步,眼泪从眼眶里滚下来,满脸绝望,声音嘶哑:“救救我......谁能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饭厅里霎时间沉默了,回荡着米雪崩溃的抽泣声。
每个人都看出来了问题,她的脖子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肿得跟脸一般大了,红色丝线愈发明显,像是要滴下血来。
这不可能是人为的,不可能是正常现象,也更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平凡人能够解决的。
米雪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打着摆子,有人不忍心,小声道:“用冷水或者冰块儿敷一敷会不会好点?”
当然不会有用——这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的。
但即便如此,出于同情,王双兰还是低声说:“我刚刚看那边有冰块儿,我去取一点。”
王双兰刚转身,米雪的身体就瞬间仿佛凝滞住一样,眼球都不动了,然后郁森就看着像是慢动作一样的,她的脖子从红线处往外飙血出来,一秒后,就像有一把刀子从她的脖子里面往外螺旋切割,人头与身体瞬间分了家。
还未阖眼的人头像皮球一样落地滚了几圈,大量的血如同火山喷发,从伤口处喷涌出来,甚至都能听见水声,瘆得人头皮发麻。
跟米雪隔得近的几个人被血洒了一身,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接连响起。
这场血腥的画面发生得十分快,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众人的视线范围里就遍布鲜红。
郁森皱紧眉头,坐在餐椅上,想看得清楚些,站他前面的司宣阳却挪了挪身体,恰好挡住他的目光。
郁森:“......”
一次还可能是巧合,一而再再而三的,他可就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是巧合了。
难不成是他之前给司宣阳太过‘柔弱’的印象,所以见到恐怖的东西都会下意识帮他挡一挡?
失算了。
不过他这样子看上去真的跟柔弱沾边吗?而且司宣阳居然对他浮于表面的演技那么深信不疑?
还是年纪小,道行不够啊。
......
面对这样一场残忍的‘杀戮’,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显得无所适从,特别是沾了米雪鲜血的那几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跌跌撞撞地退后几步,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她怎么会这样......”王双兰惊魂未定地低喃。
“是房间吧。”林见川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用衣角擦了擦。
他慢吞吞地说:“我们的房间都是被安排好的,大概每晚是不能换房睡的,昨天晚上我提醒过她,她太害怕了,没听。”
“你是提醒过......”王双兰忍不住哭出来,昨晚她也一起去过米雪房间,亲耳听见林见川让米雪别换房,“可当时她的房间血淋淋得那么吓人,怎么可能呆得下去啊......”
“那也总好过她现在的下场。”
唉,郁森叹气,其实出事之前大家都只是猜测,但有人谨慎,也总有人抱有侥幸心理,想着就算坏了规则,或许只会被小小惩罚一下,不是多大事儿。
但现实给了她赤裸裸的一刀,还未能学习如何遵守规则,就付出了生命。
米雪的尸体躺在血泊里,慢慢变凉。
很快地,饭厅里的人一个个都出去,谁也不愿意留在这个地方,有几个人找了块帘子,将米雪的身体和脑袋给盖住,草草了事,跟着匆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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