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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坐在父母旁边,冷眼看着许文雅哭。
她对许文雅突然出现在家里表现出的不高兴几乎没遮掩,也无需遮掩。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初来这世界的十岁小女孩了。
四年前,她能做的更多是让两个孩子快点回归正位,以便有更多的时间帮助包家脱难。
四年后,她清楚知道着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分量,也已经很坦然的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她绝对不会睁眼看着这个忘恩负义的许文雅再使坏心思。
坐在对面的许文雅哭的不能自抑。
父母没有开口,包惜惜也不说话,她倒想看看许文雅到底有多能哭。
敌不动我不动,耗到你自乱阵脚。
而许文雅呢,看到包惜惜不高兴,心里其实是有些暗暗得意的。
对方不高兴不正说明忌讳自己,甚至,也许,自己在养父母心中一直有着难以取代的地位,所以才包惜惜才会在看到自己出现在这个家时反应这么大。
许文雅越想越激动,哭的也就更起劲了。她知道李慧妍心软,以前每次她哭,李慧妍就会什么都依着她。
可她确实已经哭了太久了,从学校一路哭着跑到家属大院。因为哭的太凄惨,门卫大叔都不敢拦她。
回到这个熟悉的家,看到养父母果真还生活在这里,她哭得就更厉害了,是真的发自内心哭的停不下来。
她真的好伤心,原来他们没事,原来他们还生活在这里,而她却在乡下吃了四年苦。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有来确认过的,门卫大叔说他们去了西部农场的。
难道是门卫大叔骗了大队长?不可能啊,大队长那人长着一副老实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坏人。
又或者是大队长骗自己?不可能啊,大队长这人老实到担屎都不偷吃,不可能会撒谎。
一个个猜测被许文雅否定,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当年会说他们去了西部农场?
许文雅想不明白,觉得是老天在捉弄她,所以她哭得好伤心。
可她毕竟是个凡人,哭了这么久,泪也该流干了,然而却没人开口劝她别哭,给她一个台阶下。
她哭的这般伤心,养父母也就在包惜惜回来前给她递了几张纸巾,包惜惜回来后纸巾都不递了。
一切都是因为包惜惜吗?
她好恨,包惜惜不过和他们生活了四年,她可是和他们生活了十年。
十年啊,就算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也不能对她这么狠心。她第一声爸妈喊的是他们,包惜惜喊的可是别人。
许文雅越想越恨。别人不给台阶她下,她就自己给自己台阶。
她抹了抹湿漉漉的脸,装出努力抑制住哭泣的样子。此时她真的很想问他们后来怎么没有下放农场,可是心里却又清楚不能这么问。这么问无疑是把当年自己因为他们要遭罪而毫不犹豫选择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行为拿出来鞭笞。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哽咽着道歉,解释自己为什么哭得这么失控。
说辞无非就是这几年她一直待在乡下,没办法出来,但强调心里是一直都想念着他们的。今天之所以能来这里,也时因为参加市里数学竞赛才有机会出城。
说到没办法出来,包惜惜从许文雅语气里听出了痛彻心扉。
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想象不出这时候的乡村交通有多不便,初初回去那生活的许文雅跑的出来才怪。
然听着许文雅往下说的,包惜惜笑了。她说从考场出来看到一个身影很眼熟,后来询问之下知道是当年和她调换了身份的那个孩子,这才知道他们还在城里生活。因为实在抑制不住心底的四年,出了学校就直奔大院。突然再看到几年没见甚是想念的爸爸妈妈,一时情绪不受控制才哭的这么失态。
是受到了巨大冲击才哭的这么失态吧,不过这包惜惜更介意那句‘爸爸妈妈’,一脸不悦纠正她:“四年前就已经不是你父母了,乱喊什么。”
许文雅笑容一僵,恼包惜惜如此落井下石,心中恨意更浓,不过还是忍了下去。她的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养父母会不会心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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