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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6（第1页）

“她美吗？”阿兰不答反问。

纳特紧紧抿起嘴唇。

“没有人能否认她是这座教堂中最美的花。”阿兰这么说道。

这一点纳特没有否认。那女孩虽然使用着金属制造的义肢，但背始终挺直、神态柔和。苦难似乎不能打断她的脊骨，反倒为她增添了另一番美丽的韵味。

礼拜结束之后，纳特随同阿兰留了下来，神父引领着一个人走向他们。跟在他身后缓步走来的正是先前领唱的女孩。

神父道：“我猜你们也许想和维达聊一聊。”

纳特没有出声，但也没有反对。于是阿兰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他向神父示意了一下，共同走出去，只留下纳特和女孩。

“在唱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戴恩神父总是喜欢自作主张地去引领一些他认为迷途的灵魂，希望你不要介意。”领唱女孩向他微微颔首。

她已经摘下了黑纱，那张脸有一半都被烧伤的疤痕覆盖。

纳特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你喜爱这份工作？”

“说不上喜爱不喜爱，但我的确喜欢唱歌。”女孩回答。

“……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微笑的？”他以祈求的目光望着她，“你的信仰拯救了你吗？”

“你很痛苦，因为你无法像常人一样走路。”女孩以温和的眼神回望，她有一双特殊的紫色眼睛，那其中似乎承装了无数星辰。

纳特轻声恳求道：“请告诉我，please——”

“我并非天主教徒，甚至不信仰上帝——任何宗教的上帝，”她来到他身旁坐下，态度柔和地说，“我在一场火灾中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烧伤了半张脸。一位博士救了我，为我装上这些义肢。那时的我并不比现在的你好上多少。”

“我也是失魂落魄地游荡到了这座教堂附近，戴恩神父问我要不要加入合唱团。他给得实在太多了，我实在无法拒绝。

我只是在那之后的某天突然想要变换一下生活方式。在自暴自弃到疲累的时候，我意识到这其实没有什么用处。只要我还没有死去，痛哭着过是一天，微笑着过也是一天。

你看，既然人无法从这个糟糕的世界上解脱，就只能尽力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纳特追问：“那之后呢？”

“之后我发现——当我改变自己的时候，世界也随之改变了。”

女孩轻快地回答，“当然，现在，你只需要试试改变一下生活方式就够了。对着镜子笑一笑，反正再糟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不是吗？”

“那么，”圣行者问，“她打动你了吗？”

“我的确心动了，”纳特点头，“我已经体会过最糟糕的情况，还有什么值得惧怕的呢？”

“看来你最终得到了不错的结果。”圣行者这么评价。

纳特赞同了他的说法，并且提问：“那么这里的故事呢？”

“先不要急，”圣行者站起身来，蓝|灯的能量让他飘在空中，他向纳特伸出手，“跟我来。”

他拉着纳特一路飞行，到了丛林另一侧的空地上。那里有一堆架起来的篝火，旁边摆放着几小把木制的粗糙烧烤签和几盘叫不出名字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