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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否
接连下了几日雨,院外的银杏树落下了一大片金黄,若不是雨水冲刷着,定然是好看的紧,可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被洒扫的宫女一一扫去。
西府海棠的步摇在那日午后便被人附于锦盒内送了过来,只是承元帝却在那日匆匆带了人出了宫,据说是锦城发生了何事,但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这些日子,围在院子外头的人多了些,有时玉竹出去领食盒会与那些人撞个正着,若说只是围着瞧倒也罢了,偏偏,一个二个的嗓门也不敛着点,说话的声响均能传到他们耳中。
“姐姐,他们也太猖狂了些,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能入耳吗,我要去禀”
说到这时,玉竹想起,皇上去锦城已有五六日,李茂也是跟着去的,现下公务也是每日寻着好马送去,隔日送回,宫中皆由皇后看着,她又该去禀谁?
丝线在女子手中灵巧地游走着,只一会,一片青竹的叶便绣好了,云初手中绣着荷包,听玉竹顿了下,便放下针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
“爱说便让他们说去,你与我皆当自己听不见这些,何苦因着别人的话来气自己个儿,若是冲动,便也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可她们也说的太难听了些,明明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好,至于旁人,爱如何认为便如何认为,行了,这边丝线也快用完了,幸好荷包也绣好了,便收起来吧。”
藏青色的料子上均绣着青竹纹样,大抵有八九个,玉竹瞧着有些不解,为何都绣成一个花样,且走针也是由不好到好,明明姐姐的绣技已是很好了。
云初手中摩挲着其中针法最是不好的一个,敛了眼角的笑意,将八九个香囊均置于枕下,瞧着外头被雨打着的银杏树,又落下了几片叶,后日就该晴了。
隐月宫中,心莲小心地替容贵妃挽着发髻,玫红色的牡丹发钗、步摇摆放在妆台上,容贵妃素手拿起一只,想到些什么,凤眼中透出些笑意。
“海棠这一类次花,如何能与牡丹争辉,本宫就是要让那个狐媚的知道,就算皇上现在有半分惦记着她,但在这宫里人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叛主求荣的贱婢,便是哪一日被封做嫔妃又如何,终是花中次品,会被所有人踩在脚下,届时她便只能为人鱼肉,还不如现在识相些,主动离了皇上,本宫便饶她一条命,放她出宫。”
在后头为容贵妃打理后日皇上生辰宴所穿衣物的采莲手下一顿,真的会给一条生路?依着娘娘的脾气,这生路恐怕比死路还难过些吧,那年,不就是吗。
万寿节生辰宴这天,承元帝终是在午时前赶了回来,褪去披着的披风,承元帝便坐上了御撵,回了乾阳殿。
丁一跪伏于地,向坐在上首的承元帝说着这几日宫中的事,唯独落了云初。
“御清苑如何。”
喝上一盏温热的茶,承元帝便掐着眉间问道,他这几日着实乏了,但幸好并不是毫无收获。
“御清苑御清苑也一切都好,云姑娘也甚少踏足院外。”
捏眉心的动作顿了下,好似云初自进了御清苑便再也没出去过,想来她也是个不爱走动的,弯了下唇,而后便大步踏向殿外。
“去御清苑。”
御撵朝御清苑的方向去了,丁一的眸子闪了下,而后便低眉顺眼的出了内殿。
承元帝下了御撵便瞧见向来被人打扫干净的红墙落下两个脚印,那大小,瞧着应是男子的脚,这皇宫境内向来是最森严的地方,又怎会有人攀上墙还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而不被抓。
承元帝蹙眉走进东暖阁,却也没见着人影,正准备行至内殿时,一道声影出现在余光内,一瞬便出了东暖阁,待他追出,已不见人影。
眸中划过一丝凌厉,命人去追赶后,承元帝心中怒火暗涌,他才离宫几日,便有人敢闯到宫里来了,且瞧着,应当是身上有些功夫的,他为何会出现,又为何出现在御清苑,还是云初所居的东暖阁。
沉甸的步伐来到内殿,就见原本低着头写着什么的云初猛然抬起头,眸中闪过惊诧,还有旁的,似是恐惧。
她为何这样?这个疑虑伴随的承元帝行至云初跟前,见桌案上摆着笔墨,女子白嫩的手心沾了几片墨,衬得愈发白皙,纤纤玉手不安拢着,倒让承元帝生了些笑意。
将柔弱无骨的手握在掌心,一点一点让拢着的手打开,而后带着薄茧修长的手便在女子细嫩的掌心描下三个字。
“念君否”
娇怯怯的声音缓缓念出这三字,承元帝看着眼前人脸色一点一点变红,头一点一点垂下,似要把自己埋下,伸手拉了一把,便将人抱个满怀。
周身充盈着迦南香的气息,原本娇怯的女子,眸中皆是清明,而后一眨眼便又成了含羞带怯的模样。
外头的日光透了进来,承元帝抬起怀中人的脸,摩挲着灿若桃花的脸颊,瞧着不安分的眼睫,轻笑了声。
正当承元帝欲轻吻眼睫时,桌案上原本好好的宽口花瓶掉落,瓷器碎地的声响吓了二人一条,而破碎的花瓶内却不少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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