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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第2页）

布鲁斯一下子说不出更多话来。

威斯康星州。

大雨冲刷过后的土地泥泞不堪，眼看着再往前开车轮极有可能陷进里面，克莱拉果断下车，临走前还拿上了副驾驶上一束许多花种混在一起的花束。

原始森林里的风很大，抬头瞥了眼从层层绿叶中穿过来的斑驳阳光，她叹了口气，裹了裹衣服，继续按照记忆里的路走。

很多年以前，在柏油公路尚未修缮好之前，在山区之间往来通行靠的全是山间土路。

当然，现在这些土路无一例外的全部废弃，除了一些当地猎户还会在这里路过。

克莱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然后余光看到土路两旁的树皮上，有被利爪划破的痕迹，还隐隐掺带着猩红血迹。

可能是棕熊或者一些……人们不怎么相信存在的怪物。

克莱拉不甚在意，低着头往自己记忆深处一直存放着的地方走去。

大约又走了四五分钟的样子，她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了小道侧旁处一棵三人环抱的古树。、

脚步不自觉变缓，呼吸也慢慢放轻。

快要走到的时候，克莱拉又明显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表情肃穆的走过去，然后弯腰把花束靠着树根轻轻放下。

之后她不太自在地低头望着树根，就像是透过虚无时空在看曾经某一位依靠树根濒死的故人。

——“把你放在这里可以吗？”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一个雨势暂停歇缓的夜晚，也是这个日期，刚有了超越普通植物意识的“克莱拉”赤着脚把一个衣着精致娇贵的小女孩从遭到剧烈撞击而导致变形的轿车中费力拖到这棵树面前，然后轻声这样问她。

女孩看上去也就三四岁的模样，大眼睛长睫毛，身着洋服看上去就像个洋娃娃。

不过她绣着精致花边的公主裙上染了大片的红。

当时天太黑了，茂盛森林更是遮住了大片月光。

“克莱拉”看不见她伤势如何，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是让她感到不适，但她还是蹲下身子，动作笨拙地抚摸女孩的额头，学着森林里野兽对幼崽的样子，希望能让她好受些。

“疼吗？”之后她又问。

女孩费力地对她摇摇头，“我妈妈怎么样了？”

“克莱拉”想起来变形轿车里另一个面目全非已经死亡的女人，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欺瞒道：“她很好，只是短暂昏迷了。”

小女孩脸上顿时浮现出放心的表情，她强忍着腹部伤口的痛苦，对面前突然出现女人礼貌笑了笑，“你是仙女吗？”

“克莱拉”那时候还不太能理解人类的意思，但她直觉这是个美好的词语，而自己着实算不上什么美好的事物，于是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小女孩却不在意，也或许她是真的没力气去纠结为什么大晚上会有人突然出现在森林里。

“你能帮我个忙吗？”她说。

“克莱拉”看着眼前的女孩，点了点头。

“伤口很疼，”小女孩说，她因为痛感流了不少的泪，“我想睡觉。”

尽管年纪尚小，但她仍然因为物种本能而感知到了死亡的到来。

“我想我爸爸了……”小女孩说，“仙女小姐，如果我回不到爸爸的身边，那你能变成我陪伴在他和妈妈身边吗？”

难以想象地请求，带着小女孩年幼幼稚的想象。

后来有时候偶尔从身份中跳出来时克莱拉也会想，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或者自己没有答应她那个荒诞的请求伪装成她的样子混入人群，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但当时涉世未深的克莱拉心软于一切，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躲在森林成片的草木里望了一眼一个来这里采风的女人，看着她四肢与身躯，脑海里闪过想要拥有的想法，在之后她真的摆脱了植物的外表，身形抽条看上去与一个人类一般无二。

她面对女孩的请求，只是轻轻点头说了句“好”。

之后女孩就在闭眼之前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

“我叫克莱拉，克莱拉·德维奇。”女孩说。

后来她才知道德维奇先生给女儿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她的人生灿烂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结尾想让温家双煞客串一下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