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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杀她的是娘家的人(第1页)

杀她的是娘家的人

“当年,我是师范学校的老师,也是学校地下党的领导者,在发展学生运动的时候,跟我爱人认识并相爱,后来秘密结婚。快解放的时候,形势更为紧张,由于有叛徒告密,我和我爱人一起被捕。由于我爱人是刚加入的共产党,很多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在各方面的努力下,她被放了出来,由娘家人领了回去,接回老家。那时候,她已经有身孕了…”

张兰心听到这里,一脸惊讶,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她想说什么,却又不便打断赵老头的讲述,只得悄悄掩了嘴,继续听。

“我在牢里受尽酷刑,只是想着以后能见着她们娘儿俩,才咬牙坚持了下来。好在看守监狱的是我爱人的兄长,他挺照顾我的,暗中帮助了我不少。后来临解放的时候,国民党对政治犯进行大屠杀,就是因为他的帮助,我才免遭毒手,侥幸逃脱了。”

“赵爷爷,他怎么帮你逃出来的?”据张兰心所知,当初石二爷跑路的时候,监狱里已经戒严了,这个赵老头是如何跑出来的,就有一些故事了。

“其实风雨欲来风满楼,犯人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恰好那天那个人秘密来找我,跟我说了国民党要对我们下手的消息,

还给了我几把钥匙。让我自己寻机逃跑。我知道事情紧急,就联系上了牢中别的同志,还联系了两个已经被我们争取过来的看守,提前发动了暴动,抢了几把枪,打开牢门,放出了犯人。我们这个监狱是解放时保存实力最多的,我们抢在了敌人行动前动手,只有极小的伤亡。别的监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后来才知道渣滓洞白公馆遭到大屠杀,只有极少数人活了下来。事后,我还有些后怕,要是晚几个小时知道那个消息,我们都活不下来。所以,我爱人的兄长是救了那里所有犯人的命啊!”

“赵爷爷,那你后来回到平川县,见到你爱人的兄长没有呢?”张兰心问。

“应该说见到过,只是,那时候的情况很复杂,我没有直接跟他见面。”赵老头说。

“为什么呢?”张兰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我爱人已经被杀害了。杀她的人竟然是她娘家的亲人,我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下得了手杀一个孕妇,还是他自家的女儿。”赵老头脸上现出愤恨的表情。

“啊?原来被枪毙的那对父子是你爱人娘家人?”张定国不禁惊讶了。

张兰心却脸色如常,因为她早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

“他们石家有好几弟兄,救我们的是老二。除了老二之外,那几个都是没干好事的人,专门欺压老百姓,巧取豪夺,草菅人命,所以解放的时候,审明罪行,就地枪决了。老二因为当过国民党的军官,也被抓起来,审理后要枪毙,刚巧判决书送我批复。我一看是他,就知道这里面有一些不尽不实的东西,就让下面重审,还写了有关材料报上级批复,陈述了当初他救了一监狱人的事,还说了他抗日杀敌的事迹,后来政府就实事求是,功过相抵,把他放了。”

“原来我外公被放出来,是您在里面起了作用啊。”张兰心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什么?怎么又是你外公了?”这下张定国和赵老头都有些糊涂了。

“哈哈,你们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可复杂了。赵爷爷,您爱人的兄长就是石二爷,就是我的外公,当年守监狱,救过您,后来他带着我外婆和我妈就逃回了老家。就因为玉龙山上闹事,我外公去谈判,我外婆被婆家迫害,受不了逃跑,跑到山里又被爷爷给救了。外公家里解放的时候多数人被批斗什么的搞死了,只剩下几个人,外公差点儿被枪毙,被赵爷爷给救下来了。哦,还有,石家还有一个常青伯,是外公的侄儿,当初家里人死得差不多,成了孤儿,还是政府接济,才活了下来。”

“哦,是那事啊。我去龙门镇找爱人的墓地,没找到,却遇上一个小叫花子,穿得破破烂烂,到处找吃的。这可是新政府,怎么能让人饿肚子呢,所以我就让当地政府出面,保障那个小叫花子的生活。这事我都忘了,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了。”赵老头说。

“赵爷爷,我现在在龙门镇教书,认识了不少当地的人,他们跟我说了好多当年发生的事。您的爱人就是我的姑婆,我想,如果您要找姑婆的坟墓,可能要去问问那些老一点的人。”

“当年我都找过了。听说就埋在一个荒地里,但是那里坟堆太多了,我也弄不清是哪一个。当年只能每一个都祭拜了一下。后来调动了工作,离得远了,就再也没去过了。”

“哎,对了,老赵,听说你调到青山市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才回这里来?”张定国问。

“我都退了好多年了。一直在那边生活,这回是因为儿子调到这边来工作,非得要全家人一起来,我就来了。”赵老头有些无奈地说。

“赵老头,你是哪年又结婚的?当年在平川县,我们那么多人给你张罗婚事,你都不答应啊。”

“还不是到了青山市,遇上的热心人太多了。我一个单身汉,工作忙,领导说没人照顾我的生活,就发动所有领导家属替作媒。我嘛,过了那么多年,石修竹的事情在我心里也慢慢平

复了,恰恰又遇上一个不错的对象,就结婚了。生了一对儿女。因为结婚晚,所以孩子就来得晚了。若是当初那个孩子还活着,那就跟你们家孩子差不多吧。前几年老伴又去世了。儿子不放心,才非得让我一起过来。”

正说着,张凤梧一家三口以及李月菊母女俩也相继来了。大家重新叙起往事,加上张兰心在旁边添油加醋,进行补充,大家也都把各种关系和事件弄明白了,一边听,一边感慨,当真比说书还精彩热闹。

说到后来,大家又发现,当初石二爷押解赵老头和石修竹上山,路上遇见的就是李月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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