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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2页）

滚烫的泪水滴滴落在祝长乐的脸上，让她分不清此时身体和心哪个更痛。

她只能尽力回握住祝知画的手，费力的张口：“姐姐莫哭，我……不疼。”

说话间，眼泪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自己何尝想丢下她。

姐姐送走了爹娘，又送走了丈夫，现在又要送走唯一的妹妹。

她如何舍得啊……

祝知画轻轻擦去祝长乐的泪，轻声问：“姐姐不哭，长乐可有什么地方想去？姐姐带你去。”

闻言，祝长乐黯淡眸子亮了亮，半晌后才喘着气回答：“望月湖。”

望月湖，那是儿时姐姐带她放纸风筝的地方。

祝知画扯出个温柔的笑容：“好，姐姐带你去望月湖。”

望月湖。

风拂过碧青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祝长乐靠在祝知画坐在马车上，遥望着远处的青山和空中的飞鸟。

已经开春了。

许多年前的春天，她就在这里跟着祝知画放风筝。

也是这样一个初春，她奉旨上京，嫁给了萧湛……

忽然，祝长乐苍白的脸上泛起孩童般的抗拒：“爹娘，乐乐不要去上京！不要嫁人！”

祝知画知道她是病糊涂了，忍痛耐心地安抚：“乐乐不上京，也不嫁人。”

好一会儿，祝长乐才清醒过来，眼神却一点点开始涣散。

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看到祝知画的泪眼，她压着刺骨的疼痛，轻声开口：“姐姐再给……乐乐买个风筝好不好？”

祝知画强忍着心尖的顿痛，只应了一个字：“好。”

她轻轻放下祝长乐，让她靠着马车门后朝不远处卖风筝的店铺而去。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祝长乐又哭了。

她不愿祝知画看着自己离开，

自己这一生对得起所有人，唯对家人愧对。

终其短暂一生，不过大梦一场。

来生，她只求一个完整的家……

等祝知画拿着纸风筝回来时，只见祝长乐闭合着双眼。

而她纤细的手已经无力垂落在半空……

第八章自重

皇宫，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