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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第1页）

假动作，双脚结结实实地踩在葛鸣的白鞋上。

葛鸣吃痛，“嘶”地吸了口气，痛得身体一躬。宋悄悄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本子，小人得志般笑着跑进竹林深处。入冬时分，竹林里竹竿稀疏，葛鸣从竹缝间看着裹成粽子似的少女，她像个初入人间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教学楼。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小白鞋上染了两行月牙印，如雪地里落下的动物脚印。

他咬了下唇，终究一句话没说。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去，太阳直射南半球，昼短夜长。早晨起来做早操，天黑如墨；下午还没放学，天已黑透。好似一夜之间，han来暑往，脱掉单衣换上棉衣，期末考试不期而至，小马哥也终于回来了。

两个月不见，他依旧露出招牌笑容，可宋悄悄分明在那笑里，看到强颜欢笑和藏不住的倦意。小马哥瘦了一圈，穿条灯芯绒裤，裤管空空，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宋悄悄在心底偷偷发誓，以后如果自己儿子搞出这种事，那必定先打断腿。

苏莉在一旁，泼来一盆冷水：“别说儿子，你连个对象都没有。”

“那我也可以领养。”宋悄悄嘴角一翘，一副“这能难倒我”的表情。

“那也得有钱。”苏莉不咸不淡地总结道，“没有钱养自己这张嘴都困难，更何况你还有好几个隐藏的胃。”

“原是我不配。”宋悄悄转过身，气鼓鼓地道，“我贫民窟女孩不配拥有儿子。”

“喜欢男孩？”葛鸣不咸不淡地插着话。

宋悄悄瞬间呆愣住，之前她每次和苏莉聊天，葛鸣只偷听做题，从不参与进来。今儿破天荒地加入了讨论组，这让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喜欢。”宋悄悄还没回话，葛鸣又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一句。

那一瞬间，宋悄悄耳朵嗡嗡作响，脸上发起烧来。她不想让他发现，慌忙侧着脑袋，看向窗外。铅灰色的天，极低，大地进入休整期，大片黄土地裸露着，一棵掉光叶子的树立在田垄中央，成为连接天与地的桥梁。

梧桐树早掉光叶子，强风吹拂下，咖色水杉叶漫天飞扬，拍得窗户啪啪作响。

二中的基础设施很差，教学楼还是上世纪建的，一直没申请到钱来维修，墙壁发黄，老旧的窗玻璃薄如纸。

宋悄悄坐靠窗的位子。强风呜呜地刮，没一会儿，暴雨夹杂着冰雹，噼里啪啦地砸着窗。她听得胆战心惊，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一场冬雨一场han，宋悄悄撂下笔，朝冻得没什么知觉的手心哈气。

天气预报显示今儿3℃～5℃，宋悄悄大拇指关节处长了个冻疮，隆起好大一红坨，热起来就痒，冷起来又痛。

学校不能用电热水袋，班上怕冷的人买了注水热水袋来暖身子。宋悄悄想着没几天就要放han假，忍一忍就过去了。漠城是魔法攻击，室内比室外冷，她朝手心大口哈着气，双眼没离开过窗户。

外头黢黑一片，路上空无一人，天地之间，铅灰一片，狂风刮着垃圾四处乱飞，这毁天灭地的气势，好似世界末日。

“学校真抠门。”宋悄悄碎碎念道，“也不知道这块玻璃能坚持多久。”她暗暗想自己造什么孽，要承受这种心理熬煎。下回开会一定得跟学校领导反映情况。宋悄悄决心已定，往备忘录上记下这个提议。她写完一看，冬天写的字比夏天写的足足丑两条街。

这个锅天气得背，不背不行，宋悄悄掰开手指头数起日子来。已是十二月底，再过一周就要期末考试，考完就放han假了。她真想在时间变化上按四倍速度，一口气走到han假。

“戴上。”清朗的声音打破她的遐思。宋悄悄看着桌上那副黑色半截手套，余光一瞥，葛鸣手上也戴着一副同款手套。“发什么呆。”光亮的额头被轻敲一下，“要我上手？”葛鸣朝她凑近，似是为了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嗯？”他压低声音，声音极具蛊惑性。

“不，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宋悄悄慌忙戴上手套，毛茸茸的手套带着丝丝暖意，驱散冬日的han冷。葛鸣见她这么听话，相当满意地继续写作业，宋悄悄也长舒一口气。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葛鸣突然关心，她有点拿捏不住这位大爷的脾气。她陡然想起苏莉说的话，她能感受到葛鸣对她的偏爱，但她不太确定这意味着什么？目前她并不打算去问清楚，一来，来日方长，二来，她对任何一段关系都心怀畏惧。

啪嗒一声打断了宋悄悄的思绪。身旁的窗户没扛住风霜，碎裂开，掉一地玻璃碴。安静的班上，尖叫惊呼声阵阵。

“我的妈呀！”反射弧超长的宋悄悄隔了好长时间，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