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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辞（第2页）

喜欢孩子的寻道真人哈哈大笑，随手幻化出一大块泥放在对方桌子上，还摸了摸他头发，“玩吧~”

小空辞看看这团泥，又看看寻道真人，哇哇大哭着跑出了教室。

寻道真人看向眼前空无一人的课桌，捋了捋胡子，“果然喝多了，都开始出现幻觉了。今天不宜教书，散学~”

小空辞想做个成熟大人的心被彻底粉碎，他一边哭，一边拼命往外跑，等他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仙人不食不饮，仙宫又温度适宜，不会感到寒冷或闷热，所以小空辞只有一点点害怕，其余的更多是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出门，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

既然辨别不出方向，空辞就决定随便走，他看见无人的山峰就爬过去，看见有人的山就绕过去，他就这样走啊走啊，走到晚上也没等到爹娘找回自己，随着天空变暗，他终于感受到恐惧。

九重天的星星开始升起，小空辞从来没发现晚上的天空这么吓人，黑漆漆的仿佛能吞噬自己的野兽，他低下头，猛地开始往回跑。

然而仙宫地广人稀，他恰巧跑到了附近几里都没人居住的无人区，这里除了连绵的山峰和无尽的黑暗外没有任何东西，等小空辞跑不动的时候，他靠着山坐在地上暗暗啜泣，

“娘，你在哪儿？这里好黑。”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声音，空辞说不清这是什么声音，像鸣叫又像嘶吼，像老人又像孩童，他鼓足勇气抬起头，看见了一双巨大无比、几乎和他靠着的山峰一样大的眼睛，恐惧从心中升起，空辞晕了过去。

——————

“那双眼睛是什么样的？”

他昏过去不久仙帝就找到了他，第二天他醒的时候，仙帝和芳华没有完全责骂他，而是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空辞讲了自己被嘲讽、讲了在学堂遇见的小女孩，也讲了醉熏熏的教书先生。在最后，他才郑重地、严肃地说了昨夜看见的那双眼睛。

然而他面对的只有父母不太信任的眼睛。

仙帝告诉他，“你娘一直在根据星象掐算方位，她的神识从未离开过天空，但是她没看见你说的眼睛。”

小空辞非常认真，“可是我确实看见了。”

仙帝和妻子对视一眼，并没有立即判定孩子说谎，而是先是查了一下。三天后，仙帝又来到了儿子的房间，“我们几乎询问了所有仙人，他们那天都没看见你说的景象，而且我也查询了仙宫的记载，你说的事情，从未在他人身上发生过。”

孩子最艰难的一点，就是他几乎不可能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这个问题在精神病患者身上也同时适用，所以这件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但是空辞不想放弃，他想知道那双眼睛究竟是什么。

他去问先生，先生说他也不清楚；他去问更老的仙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甚至最后，一部分仙人认为他生了心魔。

那时空辞已经6岁，过去的一年他几乎什么都没做，只是不停地询问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他再一次生辰那天，芳华找到了他。

芳华说，“你让我们很担心。”

小空辞这一年成熟了不少，“娘，我没生心魔。”

“娘相信你确实看见了一双眼睛，它不是你的幻想也不是你的心魔，可是你现在做的事，已经算是心魔了。”芳华担忧道，“这一年你都拼命地让我们相信你没有说谎，但是辞儿，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空辞不太懂，“我没有说谎，他们为什么不信呢？”

“别人相信与否都不能改变事实，辞儿，你该专注于自己的心，而不是别人。”

那是空辞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类似于“道”的讲述，它无关外人，仅关于自己，所以后来当他能够选择道的时候，他选择了逍遥道。

逍遥天地，不愧于心，不愧于自己。所以，他一定要弄明白自己看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