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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 碎片之叙其一百二十一（第1页）

“咿、咿呀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彻底失去平衡的身子，一直牵着绿茶兽的手也松了开来，无法承受这恐怖感的伊织，“噗通”地因两腿的发软而被迫跪在了地上。

“唔……额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侵蚀着及川的疯狂，已经不仅仅触及的是单纯的表面现象了。

想要理性思考却被这残酷的世界所阻断，明知哭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仍然阻止不了泪水的迸发。

“父亲……”

脑海里，只有伊织所尊重的父亲浩树的影子，是能将他从这狂气的漩涡里拯救出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父亲…父亲……”

对自己变成这样的愧疚，对及川的悲愤，对绿茶兽的心痛…迫使伊织对心里的那位父亲道出了疑问——

“我…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做才能把及川先生…父亲……”

不忍去看及川那破烂不堪的容貌，不愿接受及川让自己变得丑陋的景象，这种事……怎么能够允许它发生？！

“哈啊…呼……哈啊……”

悲伤、恐怖、无力感——种种的心理压力驱使着伊织重新用双手遮盖住了眼睛，不忍心，也没有胆量目睹身体被染得越来越红的及川。

“可是…这样不行…现在不应该是害怕的时候啊……”

调节着呼吸的伊织，脸部被埋在了遮挡视线的掌心里。

“好可怕…但是，绿茶兽说过的啊，我不是…答应过了吗？要守护好心底的正义…连让及川先生这么痛苦的阻碍我都打败不了，这样子…也算是所谓的持有正义的人吗？”

跟在这份悲伤身后的，是自认为违背了正义而感到的质疑与耻辱，令伊织万分懊恼地咬紧了牙关。

刑场上的及川瞪大了眼——用好像要屏蔽疼痛一样尖利的嗓音让碎片空间重新被填满了令人不适的声音。

“唔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伊织！你看到了吗？我可是…很努力地在改正错误哦！这是世界上最无可饶恕的罪人的处刑！这场宴会是属于你们的！对于正义的你来说，邪恶的我是不容于这个世界的异类吧！浩树也一定憎恨着这样的我！所以我变成这副模样，所有人都会开心！尤其是作为浩树孩子的你！我背叛了你父亲的正义做了多么可怕的事，你是绝不能容忍这种行为的吧？现在这个地狱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所以，接下来也请尽情享受我被狠狠虐待后的大快人心吧！哈哈哈哈哈哈！伊织！再开心一点吧！看到错误被纠正的你现在应该很开心才对啊！因为我很清楚你是最正直的孩子才会这么说哦！看到我这个样子，不就像将路边的蟑螂踩死一样爽快吗？虽然现在这么说有些晚了…不过我一直都是在意你的，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我也会很痛快的！还有…浩树那家伙也是……哈哈哈哈哈——！！”

他一味地恳求着更多的痛楚，渴望所谓的“严惩”，一切都是及川的希望，这遍布于身体的伤痕，这丑陋的面貌，这凄惨相，都是他所期待的。

这个男人…还是他们所熟知的平日里温顺老实，平易近人的棹志吗？>r>

恐惧到了一定程度往往会转变为愤怒，从最开始伊织便不断地在这两股情绪间转换着——尤其是，当他意识到及川的言语中混入了对自己向来尊敬的父亲……直到生命结束的那刻都坚守着的正义遭到了亵渎的时刻。

那包含了善良与同理心的正义感，正被及川用刻意歪曲的方式践踏着，在这里怯弱地保持沉默的话，和默许他的行为并认同他曲解父亲心中的正义有什么区别？这不就是在认可及川口中的“以在身体上发泄怒火来行使的正义”吗？

自己所坚信的正义被玷污，父亲一生也未曾抛弃过的正义也被及川肆无忌惮地玷污……

“及川先生…你给我……住口——！！！”

至少…要守护好父亲所热爱的事物，被这强烈的感情驱使着，战胜恐惧的伊织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不顾那两行还留在面颊上的泪水，以斥责的神态狠狠地瞪着及川。

“啊……”

终于感受到了伊织内心的愤怒了吗？及川略显被震撼地停止了动作。

“难道你长久以来都这么觉得吗？！认为我父亲是那种看到自己的朋友因赎罪而受苦就会感到开心的人？！莫非…这就是我喜爱的父亲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伤害了多少人？你还在以为这么做伤到的仅仅是自己的身体而已吗？抱有这种想法对自身施以暴力的你——才是愚蠢至极啊！！”

不留一丝情面地，极力撕破了这荒谬的宴会伪装下的残酷的真实。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我父亲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容许你这么做的啊！他只会因为看到朋友痛苦感到生气！你连这一点都不曾相信过吗？！对你的行为我先前的回复还不够明确吗？你听好了——做这种事，我一点也没有感到开心！父亲也一样！你不单只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伤痕，对那些在乎你，爱着你的人们，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啊！不要跟我说什么没人在乎你这种话，要是擅自这样下结论的话就算是源于结晶裂痕的影响我也不会宽恕的！！”

对及川一再触碰底线的行为深恶痛绝的伊织，竟直接用手指着他的眼睛说话，在让这荒唐的一切结束下来以前，只怕现在的他也没可能顾得上做到像平日里那样的礼貌了。

隐隐之中伊织也这样相信着…若是父亲的话定会对朋友大发雷霆，乃至做出不惜更失礼也要让他清醒过来的举动。

会是伊织的决断与行动奏效了吗，及川好似被这斩钉截铁的发言所震慑，安静下来将视线集中在了那孩子闪耀着决意的瞳孔。

那双眼里看似正蕴藏着饱含坚毅的寒冰，亦包括了激愤的烈火。

“我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其一是你抛弃良心把灵魂卖给了吸血魔兽，其二是你在三年来不断用错误的方式达成目的并伤害了大家，最后是——你做出了在这两件之上的更加过分的事！明知有了牵挂的人却执意要用会伤害同伴的方式来残害自己！还用拙劣的口吻把这一切称之为你口口声声的赎罪！如果说过去的及川在吸血魔兽的诱导下在人们的身心留下了伤迹，那么现在的你就是在进行错误的延续啊！”

“延续……”

多半是总算听进去了一点伊织的痛骂，半空中的及川似懂非懂地咀嚼着这一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