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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P（第2页）

他看俞锐模样顶多就是个初中生，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反而又往羽绒服上啐去一口，一脸‘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样。

俞锐散漫地勾起嘴角，冷笑出声，而后拎起衣服直接扔尖嘴男桌上：“哥们儿，我说你要不回去刷刷牙再来，听听你这满口喷的，你闻不到，我这儿还嫌臭呢？”

俞锐说话的声音不算小，前后几张桌的人都听见了，于是探着脑袋往这边看。

尖嘴男脸上挂不住，指着俞锐站起来就开始骂：“你他妈谁啊，是不是他妈地欠抽，找打是吧？”

赵东听不下去，‘噌’地一下滑开椅子也要起身，俞锐伸手按住他肩，摇头示意他不用动手。

虽然个子还没完全长起来，但打架这事儿俞锐熟得很，从小也没栽过几次跟头。赵东也不担心，俞锐不让他插手，他就老实坐着不动。

紧接着，俞锐一脚踢开旁边几张椅子，冲尖嘴男勾了勾手指：“来，想打我给你打，看看咱俩谁欠抽。”

顾翌安最开始都没注意，这会儿听见动静看过来，随即便皱起眉。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开始吹口哨起哄，气氛瞬间就烘起来了，尖嘴男咬牙道：“成，看我今天不打得你叫爷爷。”

他骂骂咧咧抡拳过来，俞锐侧身敏捷让开，拳头顿时砸到墙上，咔嚓一声，疼得他眼泪直飙。

真打起来后，有人就开始劝架了。

那男的吃了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换只手再扑上去，俞锐按住他拳头刚要出手，有个男生不知被谁挤出来，一个趔趄扑向混乱的最中央。

不偏不倚地，俞锐那拳过去正正冲向对方后脑勺。

左右不到一秒，其他人还没看清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男生突然倒地，跟着便两眼一翻四肢抖动，不断地口吐白沫。

围观的人全都被吓得不轻，俞锐自己也呆住了。

反应最快的是顾翌安，他长腿一迈，两步过去蹲到男生旁边，迅速调整脑袋侧偏，接着撑开眼皮检查瞳孔和心跳。

俞锐站着没动，脸色陡然变得刷白。

“不是我啊，你们可都看到了，人是他打的，跟我可没半点关系。”尖嘴男一看这情况，立马撇清关系。

顾翌安迅速指挥人群后退，以便留出足够的空间保证男生呼吸通畅。他看眼俞锐，冲旁边同时发懵的赵东说：“还愣着干嘛，赶紧打120啊。”

赵东‘哦哦’两声，连忙掏出手机。

东院离得近，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临开车前，急救人员让跟一个人去医院。网吧里没人认识这个男生，顾翌安问了一圈，只能说他去。

俞锐跟到他背后：“我打的人，我去。”

顾翌安自是不会反对，但他也不可能放俞锐一个小孩儿过去，还是跟着一块儿去了医院。

男生是急性癫痫发作，人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因为家属不在没人给签字，接诊医生跟顾翌安来回沟通，最后是顾翌安出去打了通电话，男生才被送进手术室。

俞锐全程啥也没干，只能在旁边跟着。

他脸色极差，并不比昏倒的男生好多少，拇指来回掐着指关节用力，头也耷拉着，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刚才男生倒地抽搐的画面，对俞锐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早在五岁那年，俞锐就亲眼见证过一次。

那时候他还在上幼儿园，俞泽平和沈梅英忙于工作没空管他，就把他丢给了俞锐爷爷俞淮恩。

意外发生前，老爷子踩着高脚凳要拿东西，结果人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来，脑部恰好撞到床角，之后就跟那男生一样，躺在地方抽搐发抖，口吐白沫。

俞锐那会儿实在太小了，吓得连表情都没有，直愣愣地看着，等俞淮恩都晕过去不动了，他才蹲着身子怯生生地靠近去叫爷爷。

后来是隔壁邻居听他一直在哭在喊，感觉不对劲，跑过来看发现人都快没气了，才赶紧打的急救电话。

这件事几乎是俞锐人生中唯一的一场噩梦。所以当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俞锐很难不想起当年的场景。

十二月已经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