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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第2页）

尽管如此，他的体贴和浪漫依旧让我欣喜。

直到这一天，明尧带我去见他的家人，我的梦幻开始破碎。

也是直到这一天，我才知道他是南海的龙子。

怪不得我在太师府遇险他一点都不惊讶，怪不得他的马车一日万里，怪不得他身世成谜，行踪诡异，怪不得他会送给我古怪的冥顽石。

细细想来我在东郊的猎场迷路，在太师府遇困也都是他出手搭救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很早很早以前。”

最开始和他们的家人相处，婳芷娘娘和老龙王都很和气，他的兄弟姊妹也常常来找我说话，可是当明尧提到我们成婚的事情，他的家人噤若寒蝉。

这一点在我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相处中确定的。

在龙宫盘桓了半个月后，我向他的家人请辞，虽然明尧和他的家人都极力的挽留我，但是我下定决心要离开。

明尧为我送行，从泉州一路送到汴京。

他还是马不停蹄的回去为他父亲做事，打理在泉州的生意。

他从来都不告诉我他到底为他父亲做些什么，对于他的说辞我抱有深深的怀疑，但是我还是说服自己相信他。

我依旧没有听从他的话从红袖阁搬出来——并不是缺钱，他的家人的态度让我明白了，在他们家，我的确不受欢迎。

如果我从红袖阁搬出去，那么我做事肯定不方便，我早就习惯了吃喝赚钱都在红袖阁，搬出去每天做事来回往返，我嫌麻烦。

更何况，我的身子都给了他了，他却不能给我一个可靠的承诺，这样不清不楚的跟他来往尚且说得过去，倘若搬了出去却不能成亲，这样稀里糊涂的和他住在一起，和一个外室有什么区别？这样自降身价的做法我不愿意！虽然我自己不是什么高门贵女，可毕竟也是个清白姑娘，这样有损声誉的事情，我做不来。

我照旧在红袖阁接些散客，下了工就和敏敏出去闲逛，和明尧不咸不淡的聊聊天，看看杂书，然后睡觉。

第二天照旧如此，明尧隔三岔五就来看我，带我出去吃好吃的，出门采买各式物品，带我去绸缎庄裁新衣服，给我买金银首饰钗环。

直到这一年的秋天，冯倩云赎身回了乡下嫁给了一位土财主，丽娘和周妈妈独自管二十个新人，渐渐力不从心，于是要求我和玲珑、雪荔共同做他们两个的副手，把新人带起来。

敏敏如今比我都高了，最大的新人也都十五岁，可以做生意了。

敏敏机灵聪慧，样子也水灵，如今也都长成了大姑娘，我极力的向丽娘推荐她。

这麽优秀的人儿不能一辈子在我身边做丫鬟。

于是敏敏就开始做生意，我身边一时没了丫鬟伺候，一时半会的真有点不习惯。

腊月间，雪荔请辞——他有了身孕，也要和张云歌成婚了，我真的没想到张云歌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能把雪荔娶到手。

她成亲那日，我也去了，送了一贯钱当作贺礼。遥想起在曲艺房一起学艺的日子，我们两个都哭了。

至此以后，我们这一茬的姑娘只剩下我和玲珑，玲珑愿意做教习，我乐得轻松自在，帮两个妈妈做些杂务。

如此一来，比从前倒忙碌多了，下了工倒头就睡，遑论闲逛，看杂书了，就连跟明尧的聊天也渐渐少起来。

自然，多了一份差事，我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个月可以赚得两贯钱，加上我多年的积蓄，想在汴京扎根也未尝不可。

看着曲艺房里年轻的姑娘们，我常常想起过去的旧人——我和玲珑常常感叹往事如梦。

光阴如梭，一转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这天放假一天。

细想来都有两个月没和明尧说过话了，也不知道他都在干什么，我不找他，他也不来找我。

同僚们回家的回家，陪相好的陪相好，连敏敏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红袖阁。

除夕当天夜深人静我对着冥顽石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始终没有回应。

失落的躺在床上，嘟嘟哼哼唧唧的，瞪着黑亮的眸子注视着我，我一把将它捞起来，搂在怀里。

没有想到，在这繁华的汴京，竟然是这只小畜生给了我莫大的安慰。

【三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