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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1页）

北京一高档小区的门口几个清洁工正卖力地铲雪。

昨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柏雨作为一个南方人活了整整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以至于她今早凌晨五点到达北京下了飞机之后，等了半个小时才打到车，又在车上堵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达金铭公寓。

不过距离她到达金铭公寓的门口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柏雨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拿着电话已经连续给郁卓然打了五个电话都没人接。

没人接，她就进不去小区。

但她也没打算返回，甚至一点也没着急。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金铭公寓门口的一颗松树旁，盯着门口铲雪的阿姨看，柏雨看着看着就有些迟钝，倒不是因为昨天一整晚都没睡觉而迟钝，只是她这个人天生对外界就是有些迟钝的，以至于她眼睛明明已经看见铲雪阿姨走到自己身边了，但意识却没有跟上。

等到最后阿姨一铲子把雪盖在了柏雨的马丁靴子上她才反应过来，拎着行李箱后退了几步。

柏雨踢了踢鞋子，把雪都甩掉之后，环看四周打算重新找个落脚点。

她刚扭头就和左前方小区值班室内的门卫大爷对上了眼，门卫大爷把窗户打开朝柏雨喊。

“你不是小区的人吗？你找谁？”

门卫大爷里面穿着一般门卫的标准服装，外面套了一件军大衣，值班室里面还能看见一个小男孩一边趴在桌子上写作业一边看平板电脑，平板电脑里面放得是一部柏雨在哪里见过但却叫不出名字的动画片。

其实门卫早就注意到柏雨了。

这个女人看起来和金铭公寓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漂亮而精致。

她穿着一件蓝色长款大衣，外面搭了一个蓝咖色的围巾，戴了一双毛绒手套，黑色的裤子，脚上是马丁靴子。她头发及腰，发至看着很顺滑，黑亮黑亮的。

柏雨看了门卫大爷三秒，才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说道：“我来找我朋友的。”

柏雨的声音不大，为了能和大爷顺利对话，她拉着行李箱向前走了两步，还不自觉地垫了垫脚说：“打她电话打不通，可能还没起吧。”

柏雨皮肤很好，即便是舟车劳顿，脸上的妆依旧精致，虽然打扮偏成熟，但大爷当了这么多年的门卫，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少，一看柏雨那双清亮直白的眼睛就知道这还是个未出社会的小姑娘。

金铭公寓里许多住的都是不能泄露信息的名人，再加上隔两天就有想闯入公寓的人，所以安保系统做得格外谨慎，但小姑娘总是让人卸下防备的，尤其是柏雨这么一个一大早就在寒冷的冬天里站了半个小时也没来找保安想想办法的小姑娘。

“要么你先进我这里的值班室等吧，里面开了空调，暖和一点。”

柏雨看了门卫大爷三秒，又看了一眼因为看动画片而笑得乐呵呵地小男孩，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进去，最后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好，那麻烦你了。”

门卫大爷笑着点点头，转身就去开值班室的门，在大爷开门的时候，柏雨又不死心地向郁卓然打了一个电话，但这次居然一秒不到就被接通了，柏雨看着已经接通的手机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欣喜若狂地蹦了起来，那边还没出声，柏雨就激动地说：“郁卓然，你先等我一下！”

柏雨又连忙叫住门卫大爷，“那个——我找的人她回我电话了，我就不进去了。”然后转到一侧接听。

柏雨开心地捏着手机说：“郁卓然，你现在在你家门口，但我进不去，你能下来接我一下——”

柏雨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北京冬季饭店，过来接一下你的朋友，她喝醉了。”

柏雨听完神色有些严肃，她皱了皱眉，眯着眼睛对电话说：“喝醉了？你是谁，怎么会有郁卓然的手机？”

男人的声音平稳而低沉，“我是她的同事，一起聚会吃饭的，她现在喝醉了，你赶紧过来接她吧。”

柏雨听着那男人冷静的口气，不知怎么的，头皮都有些微麻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她又问：“那你是怎么有她的手机的？周围还有其他人吗？郁卓然已经完全喝醉了？”

“也有可能是睡着了。”男人似乎对柏雨谨慎的态度感到有些好笑，他终于有些乐呵地说：“其他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两个，手机就放在桌上，本来我不想管的，但这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没办法就接了。”

柏雨紧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又问：“你不是不想管她吗？那你怎么没走？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回来。”

男人终于笑出了声，不紧不慢地说：“那是因为我之后还有应酬，还有，她一个女人，我怎么可能碰她。北京冬季饭店，504包厢。”他可能不想再和柏雨多说，报完地点就直接挂了电话。

柏雨将手机放回大衣口袋里，她转过身，对在门口站着看着她的门卫大爷说：“那个——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下，我能先把行李箱放在您这里吗？我马上就回来。”

大爷招招手，“没事，你放过来吧。”

柏雨将行李箱放完之后，在手机上面叫了车，又将大衣外面系的带子重新又系了一下，就走到了离金铭公寓门口不远处的大街上等出租车。

现在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多了，太阳已经爬了出来，只是地上的雪一点没见化开，空气依旧是寒冷的，柏雨站在街上等待出租车的时候四面吹来冷风，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街道对面有一家大型商场投放的广告屏幕，上面播放着一首圣诞节歌曲的mv，柏雨一直把那首mv完完整整地看完之后，掏出了手机查了一下十二月二十五号是什么日子。

居然是圣诞节，她牢牢地记着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号，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圣诞节。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柏雨开门坐了进去，司机是一位中年男人，车迅速又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虽然天气很冷，但柏雨还是将窗户开了一条缝，让外面清新的空气进到车里。

柏雨头靠在车窗边，看着一闪而过的建筑物，开始想关于郁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