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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聿成说“谢谢”,喝一口,垂着头。
水杯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手指上的清香,是一种淡雅的味道,如丝线般拨动他的心弦。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你有了我的孩子。”他开口。
其实,不是想问这个。
但这样的安静中,他想要找些话,哪怕她跟他说说话也好。
迟溪的回答很直接:“你当时自身难保。”
她怎么可能让迟嘉嘉跟着他出国受苦呢?
不告诉他,也少了他的牵绊,对大家都好。有点绝情,但却是利人利己的选择。
他点点头,认可了。
不过,他没想到她又说:“而且,我怕我爸对你不利。当时有个司机的儿子跟我走得挺近的,没两天,他直接被人仙人跳打断了手脚,一辈子都残废了。你说,这是谁干的?”
这些话,她没有跟他说过。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心理防线变得很低很低。
而有些话,也确实压在心头太久了。
她并非完全绝情之人。
他对她而言,仅次于迟嘉嘉在她心里的地位。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接触,好似火星子遇到了氢气,噼里啪啦地倏然燃起。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也不需要什么对于的言语,两片唇贴到一起,仿佛是久旱遇到甘霖,紧紧地痴缠,舌尖探入、纠缠,汲取对方的津液。
压抑了许久,是这样地干渴。
走廊尽头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迟嘉嘉的拖鞋声由远及近。
两人像是触电般,飞快躲开。
迟溪的头发也乱了,忙伸手捋正。
迟嘉嘉没有看到这少儿不宜的画面,她趿拉着拖鞋过来,委屈地说:“疼——”
迟溪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蒋聿成身边,过去抱住她。
她低头抱着、安慰着,不去看他。
蒋聿成第一反应是尴尬,确定迟嘉嘉没看到什么后,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郁闷。
偏偏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说不得。
他去冰箱里给迟嘉嘉拿冰袋,用毛巾包裹着给她敷脸:“没事儿,敷一下就不疼了,嘉嘉乖。”
迟嘉嘉还是疼得睡不着,后来只好吃了一片镇痛片,才在迟溪怀里睡着了。
从那以后,她就不吃奶糖了,连他给她准备的木糖醇都不怎么动。
迟嘉嘉大多数时候还是很乖的,不过也有不乖的时候。
她这次考试没有考好,迟溪因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没有压住脾气说了她两句。
谁知她直接爆发了,哭着跑了出去,说再也不理她了,妈妈是坏妈妈。
迟溪在小区里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她,急得一颗仿佛要跳停。
马路上车来人往,川流不息,喇叭鸣笛声不断。
刚刚下了一场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土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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