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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念最后一次看墙上的时间是清晨五点半,那时她撑在他上方,被把控着,也突破底线地主动着,想占有得到,也想给予融合,她哭着反复叫他“学长”,换来他充血眼底,和更过分的失控狂悖。
到后来姜时念意识不再清醒,身体里所有水分都像耗干,迷糊听到他在耳边不成句地说“爱你”,她想搂一搂他,手臂也酸得抬不起来,只能拱在他肩上,闭着眼,睫毛黏成缕,颤声轻轻地应。
她长时间做梦,梦到无数跟沈延非在北城一中擦肩而过的瞬间。
长廊操场,天台礼堂,他瘦削挺拔,侧脸锋利,校服整洁又懒散,低眼抬眉时,她低头匆匆走过,偶尔一个猝不及防的对视,她呼吸都开始奢侈,只会落荒而逃。
有一次在无人的台阶上相遇,他站在高处俯视,她在低处抬头,悄悄把手里的书攥到起皱,他背着光,唇角勾了勾,淡声问她:“我就这么可怕?”
可怕的。
可怕到每一次短暂的单独相处,她都像要变成另一个人,有什么尖锐又酸软的东西到处鼓胀戳刺着,让她不能安分守己,不能循规蹈矩,要拖着她滑进深渊,成为养母口中最唾弃的那种风尘勾栏,下贱放荡的样子。
姜时念梦里不能安稳,胆怯地伸出手,想去碰当年沈延非的衣袖,他却越走越远,身影模糊,她失声喊他,他不理,身体侧过,冷白色的右耳在往外流血,滴了满肩。
她猝然惊醒过来,胸腔里缺少氧气,急促起伏得骨头发疼,梦到的画面又哗啦散开,变得云山雾绕,看不真切,只有当时爆开的震惊和心疼还清晰着。
姜时念刚想坐起来,就被一把捞回去抱住,男人震颤的喉结贴着她额头,声音疏懒沙哑:“还有时间,再睡会儿。”
她喘了一阵,被沈延非的心跳声围拢,才渐渐定住神,闷头窝进他怀里,紧密环着他腰。
被他一下下抚摸着头发,她真的又犯困,再次睡着前,心里断断续续在想,不是她自作多情吧,学长对她穿校服那么大的反应,说那些话,已经可以代表他高中的时候就对她不同了,是吗。
他对她的感情,也不只是从婚后才开始的……对吧。
姜时念满心甜涩,惴惴不安,但没有机会再正式地朝沈延非问出口,等她彻底清醒过来,离节目组集合就剩不到一个小时,她争分夺秒收拾自己,沈延非在身后给她不疾不徐地揉着腰。
姜时念被揉得脸红,余光瞥到浴室洗手台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手洗过的那套校服裙,红得就更泛滥。
“学长……”她临走前说,“我接下来几天日程特别紧,肯定早出晚归,不能陪你,估计话都说不上几句,你也不要总跟着我了,浪费你时间,有什么我们等回北城再聊,而且我看着你这样……”
沈延非捏着她绵软手掌,摩挲她细细指骨,明知故问,让她亲口讲出来:“你看着怎么?”
姜时念抬眼跟他对望,直白说:“很心疼。”
沈延非深黑的眼里慢慢铺开笑意,放不开地把人又勾到臂弯里紧了紧:“我老婆出息了,知道疼人。”
不用她回答,他又继续温沉道:“我既然跟着你录节目,就是我愿意,远远看你也很好,比隔着几千公里见不到人不知道强多少,如果真有公事,我该走也会走,不用担心,你只管把我当狂热粉丝,大方给我看就好了。”
姜时念失笑:“我一个小主持人,可担不起沈老板这么高身价的粉。”
“是吗,”沈延非意味深长地淡淡抬眉,语速放缓,“姜老师一个小主持人,既然白天担不起我这个粉,晚上怎么又担得起几小时的——”
他最后一个字被姜时念急切捂住,捂了不算,她又够上去发力地咬了咬,给他唇上留个牙印,让他暂时不能出门,才算满意。
实际的拍摄果然跟姜时念预测相同,进度拉满,从中午集合出发起,全组一直火力全开到深夜才算结束,隔天清早又要出发。
姜时念回酒店时已经筋疲力竭,沈延非抱她洗了澡,不用哄她已经睡着,迷糊着贴他,随便乱叫,学长老公哥,什么称呼都往外哼,招得人额角青筋直跳。
之后天,拍摄节奏持续拉得紧张,比预计更急,姜时念找导演问了才知道,除了原定计划要赶之外,这个周末,在北城一中有一档政府批示的特别节目要录,主题是全市的教育宣传,一中作为全市公私立高中里当之无愧的榜首,花的笔墨自然最大。
上面领导发话,台里必定重视,况且本身节目也很有价值,只是拍摄任务分给了他们组,时间紧些。
姜时念听到北城一中心就动了,蠢蠢欲动地想自己请缨接这期节目,还没等下决心给台里打电话,台长就先一步找到她,让她拨一拨档期,尽量抽出空。
“时念,你合适是一方面,主要还因为你是一中毕业的学生,当这个主持更有说服力,你那边有问题吗?”
“没问题,”姜时念果断答应,“等从香港回去,我马上准备。”
《去旅行》第二期录制到末尾,倒数第二天的上午,沈延非一如既往靠在车门边,隔着纷乱人群注视姜时念,等到她录制间隙,他才拉过她手腕攥了攥,告诉她有个合作案下午要落定,他需要回去,不能再等了。
一句不能再等了让姜时念怔住,他下午就要忙,竟然到现在还隔人海静静看她。
她一时说不出什么哄人的动听话,只是着急地催他快走,不要误机,她小脾气上来,非要亲眼盯着他的车开出去,她才肯继续录。
沈延非低笑的尾音里透出无奈,看大庭广众,那么多眼睛都往这边望着,知道她不好意思,也就收敛,在她脸上抚了几下,转身开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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