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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李渐鸿说：&ldo;他从未去过呼|伦|贝|尔糙原深处的那抹蓝色明珠，却早已在梦里无数次地见过它，这是他的天xg。我儿也向往西湖畔的柳树，向往玉衡山下的怒江湍流。&rdo;

拔都想了想，飞快地将李渐鸿的话翻译出来。

奇赤一动不动，注视着李渐鸿，仿佛在考虑一个极其艰难的提议。

&ldo;过了今夜，这将是他们的天下。&rdo;李渐鸿最后说，&ldo;我自然不会qiáng人所难，无论答应与否，太阳升起之时，你们都可自行离去，这不是jiāo易，我必不挟恩bi迫于你，望你慎重考虑。&rdo;

☆、行险

奇赤陷入了沉默之中，李渐鸿则搂着段岭，倚在墙壁后，闭目养神，以待天明时的再次逃亡。

段岭睡着睡着却醒了，他蜷在李渐鸿的怀中，醒来后第一眼就朝对面望，却看到了一直醒着的拔都。想到马上就要分离，也许来日天各一方，再无缘相见，段岭心底便充满了惆怅。

拔都等到段岭醒来，便朝他轻轻地招了招手。继而矮身下去，想从案底钻过来。段岭也抽身离开李渐鸿的怀抱，探头到案底张望，然而他们却已长大了，不再是当年的那小孩，长案底下的空隙再容纳不了他们半大少年的身躯。

拔都手握一把带鞘的骨制匕首，一手横着一递，将它从案底下推过来。

&ldo;给你……&rdo;拔都用口型说。

段岭：&ldo;……&rdo;

拔都撤手，手指轻弹，把那骨匕朝段岭扔过来，示意他收下。

段岭不知所措，只因自己没有带任何东西回赠给拔都，毕竟他还没有准备好与拔都在这样的qg况下告别。拔都诚恳地看着段岭，段岭犹豫良久，最后按在匕首上，将它接了过来。

奇赤突然醒了，揪着拔都的衣领，让他往后靠，示意他安分点，不要再惹麻烦了，拔都涨红了脸，不住挣扎。

李渐鸿也睁开双眼，段岭十分忐忑，要把那骨匕还回去，李渐鸿却说：&ldo;收下吧，这是一个诺言。&rdo;

一缕天光翻飞，投入书阁内，李渐鸿起身道：&ldo;走。&rdo;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名堂后院里，李渐鸿拉出装载日需品的大车，让拔都先上车，铺上gān糙，戴上斗笠，奇赤来到车旁，沉默不语，最后抬起一手。

李渐鸿也抬起手，双方击掌三下，奇赤一步迈上车去，钻入gān糙垛中。

李渐鸿跃上车，见段岭好奇的眼光，便解释道：&ldo;击掌为誓，永不反悔之意。&rdo;

&ldo;你们约定了什么？&rdo;段岭问。

李渐鸿的马已不知何时等候在后巷内，他套上车，一甩马鞭，低声到段岭耳畔说：&ldo;回到他们的地盘后，拔都他爹会抽调兵力，bi近将军岭，侵占辽国领土。&rdo;

&ldo;然后呢？&rdo;段岭隐约察觉了，李渐鸿正在筹备一件大事。

&ldo;你爹就会用这个，和耶律大石做一桩jiāo易。&rdo;李渐鸿漫不经心地答道，&ldo;看来要过今天的城门，还得需要一点运气，且看老天爷待咱俩如何了，驾！&rdo;

李渐鸿赶着马车，拖着一大车gān糙，靠近城门，早间城门一开，车马云集，外头的行商要进来，里头的人要赶早出去，挤得水泄不通，守卫正在挨个盘查。更挨个检查车上货物。

&ldo;在这儿等。&rdo;李渐鸿说，&ldo;让他们先走。&rdo;

马车停靠在一旁，李渐鸿远远地盯着守卫看，压低了斗笠，手掌中摊开一把铜钱，挨个点数。

&ldo;要买早饭吗？&rdo;段岭问。

&ldo;不，这是暗器。&rdo;李渐鸿答道，继而五指分开，将铜钱一拢，收进掌中。

&ldo;他们一定会追上来的。&rdo;段岭一听就知道李渐鸿想用武力冲过去，紧张地说。

&ldo;这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rdo;李渐鸿朝段岭说，&ldo;凡事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rdo;

李渐鸿似乎一直在等什么人，直到一辆马车驰进了他的视野。

那辆马车他见过，装饰得很漂亮，是琼花院的马车，从正街上赶来，正要出城去，李渐鸿的眉头微微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