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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面见族长（第1页）

21面见族长

此刻，葛尚正跟借宿的那家房主一起待在族长家的一间偏房。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或持棍棒或携长刀，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半个钟头前，葛尚和男主人听到楼下传来激烈的叫骂，遂下去查看。原来是女房主在跟隔壁一家楼上的女人在争吵。从两人恶毒的言辞、激昂的情绪来看，此间的矛盾绝非数月之积。

葛尚仔细听了一阵，从那些半懂不懂的骂词间大致获得了事件的原委：五年前，房主的女儿与外乡人私通被举报，族长对其施以惩罚，但该女非但不引以为戒，反而变本加厉，并最终祸及隔壁人家的女儿，被族长盛怒之下一并处死。

自此之后，隔壁日日寻衅滋事，两家为此轻则动口重则动手闹得鸡犬不宁。五年过去，双方架打得少了，吵骂的频率也有所下降，但言辞愈加恶毒。从男主人略显麻木的神情看，他对此象早就见怪不怪。

少了男人的干预，骂战也就没了升级的动力，两个女人骂完各自散去。然而没过几分钟，门外闯进一帮壮汉，不由分说把房主连同云里雾里的葛尚一并抓走，绳索捆缚关进族长家的一间偏房。后来葛尚知道，这是隔壁女人向族长举报的结果。

约莫过了午饭时间，外面的喧嚣才逐渐散去。门被打开，一位老者在四五个年轻人的拥簇下进入房间。那老者六七十岁的年纪，身着紫色长衫头戴鲍贝额链，皓发苍髯但精神矍铄，想来便是清水村的族长。

“混帐东西，怎这样对待外客！”族长扫一眼周围的人，面露愠怒之色，“还不快给松绑！”身侧一名年轻人甩一甩下巴，持棍棒的壮汉慌忙帮葛尚和两位房主解开绳索。“山中小辈莽撞无礼，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到底见过世面，族长的普通话要比女主人好上许多。

葛尚揉揉被绳索勒红的手腕和肩膀，不卑不亢道：“清水村山明水秀，民风亦质朴纯净，只是没想到这世外桃源竟有这等严厉的家法。有此经历，倒也不虚此行。”族长微微一笑，从容应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皆按律行事，今日之状纯属例外。”

葛尚不动声色：“听您这话，我想起一句古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叫人有种不知身处何时何地的感觉。”族长笑颜未改：“清水村自建至今已一千七百多年，由于民情特殊地处荒僻，历来都由乡民自治。作为一族之宗长，当然要为一方之安宁负责，募集乡勇理所当然。哦，对了，还没问阁下怎么称呼，到我们清水村有何贵干？”

“我姓葛。”葛尚扫了一眼身侧的女房主：“这位是我远房的表姐，多年未见，特奉父母之命前来探望。早年曾听表姐说过，宗长不仅德高望重而且医术精湛，恰近日染上一种怪疾，正跟表姐商议来者，宗长的人便到了。”

族长扫一眼女房主，后者还算机敏，连连点头称是。“精湛谈不上，无非读过几本医书，比常人多懂些许罢了。”族长上下打量着葛尚，“你有何怪疾？”葛尚扫视一周，面露难色。族长挥一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壮汉先后退出门外，二位房主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有丝毫慢怠，恭了身匆匆退出。房间之剩葛尚和族长二人。

“你帮我瞧瞧，这到底什么病？”葛尚向对方张开双手。族长牵着葛尚到亮光下仔细查看，问：“哪里还有吗？”葛尚上开外衣，露出胸膛的红点，道：“除此之外，脚心也有。”族长惊疑，复将其上下打量：“阁下最近碰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葛尚从衣兜里掏出敏珠遭遇锥子刑的照片递过去：“或许是看了这个的缘故吧。”族长接过看了，脸色骤变，三度打量起葛尚：“你从哪儿得到的？”“警方发在网上的认尸启事。”葛尚回问对方，“莫非宗长认得这个人？”

“不认得。”族长匆忙挪开视线，把照片归还对方：“阁下的病确实奇怪，可惜我功力有限，只怕帮不上这个忙。”“宗长过谦了。”葛尚收起照片，近前拘上一礼，“还望不吝赐教，这千里迢迢，也算没白走一趟。”

族长皱眉思索片刻，提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刷刷书写，完了朝门外高声叫道：“元祥！”一年轻人进来，拿了纸去取药。族长对葛尚说：“此方仅作凝神静气避晦驱邪之用，若要根除怪疾，还需另请高明，谨记。”葛尚谢过。

不多时，年轻人提了两个药包过来。葛尚问及费用，族长挥挥袖子：“几剂土方，不堪大用，免了罢。”说完，又命元祥等人准备些米酒发糕肉食等物，让房主夫妇带回享用。房主感恩戴德，葛尚亦再次表达了谢意。

走出族长家的大门，房主夫妇边走边窃窃私语，实在搞不懂族长和葛尚今日演的是哪出，自己又作何角色。葛尚不远不近跟走后面，不时掂量一下手中的药包。

族长登上阁楼，远远望着葛尚的背影。须臾，冲身侧的元祥招一招手，冲其附耳低语。后者先是一惊，后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