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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二次伤害（第1页）

12二次伤害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醉意略减。

宁小竞裹着浴巾出来，见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时间在7分钟前，号码是一串很奇怪的数字。作为公众人物，平时骚扰电话比较多，所以宁小竞打算置之不理。但转念一想：当前乃多事之秋，万一谁有急事怎么办，遂给对方拨了过去。

电话只嘟了一声便接通了，显然对方一直在等待。

“你好，宁小竞先生。”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你是——老袁？”宁小竞不很确定地问了一句。“没错，刚在酒吧门口我们见过面，我还轻轻拍了下你的肩膀。”老袁似乎站在一个迎风的路口，或者地势比较高的位置，听筒里风声簌簌。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宁小竞悄悄按下了录音键。“你应该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对方的口气嚣张至极。宁小竞的酒几乎完全醒了，他举着手机四处走动，仿佛对方就藏在这间屋子的某个角落：“你在哪儿，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那么紧张。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下，没事的话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最好别再去那家医院。”老袁调整了话筒的角度，风声有所缩小，“你可能无法想象，那些病毒的传染性有多么厉害。这么跟你说吧，每个活死人在真正死亡之前会有片刻的清醒，那个时候，他会竭尽全力做一件事情，就是恶狼一样狠狠咬向活人的脖子——”

讲到这儿，老袁长长地“咝”了一声，仿佛自己被猛咬了一口：“病毒就这样被复制了，根本不需要我继续动手。如此不断扩散下去，整个城市的毁灭或许并不似我们最初想象那么遥远。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我相信聪明的你一定会设法阻止，能否拯救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就得看你的了。”

宁小竞不敢激怒对方，只能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我说过，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所以请不要再滥伤无辜——”

“理解你的心情。”对方慢悠悠地说，“今天是感恩节，这将是一个无比祥和的夜晚。明天的节目中我们再叙吧，祝你有个好梦。”

挂完电话，宁小竞立刻把录音通过微信给张昕发了过去。

翌日清晨，张昕约宁小竞碰头，地点还是在那家早餐店。不过这次陪伴张昕的不是子君，而是一个体型彪悍的男警，此人宁小竞在电视上见过，好像是刑侦大队的某个领导，叫什么名字他给忘了。

等张昕作了介绍，才恍然忆起，双方曾在去年“征服龙山”的庆功会上碰过面，彼此有过短暂交流，只是印象不很深刻，他叫邹韦，是弗宁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队。

在介绍宁小竞的时候，邹韦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说“我知道”，没有与之握手，也没有客套寒暄，待服务员上完饭离开后直接开入正题。

“昨夜，我们派出500警力，按你提供的线索在酒吧附近进行了突击检查，但一无所获。”邹韦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带了些责难的口气。宁小竞感到非常不爽，没抓到人又不是他的错，尤其对方审视犯人一般的眼神令他极不自在。

“而就在我们四处抽调警力，全面展开搜寻行动的那段时间，有人冒充护士混进医院，对感染病毒的受害者进行了二次伤害。”邹韦用他短粗健壮的指关节敲打着桌沿，“我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宁小竞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我只是提供了电话的录音，并没有说老袁一定就在酒吧附近——”

张昕伸手打住：“别误会，我们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今天约你主要是在考虑，老袁之所以私下和你联系，说明他对你还是非常信任的。那么，你可以尝试约他出来面谈，安排在一个容易布控的地点，这样的话，我们诱捕的成功率会高一些。”

“我会尽力配合。”宁小竞点点头，进而问向邹韦，“你刚才说的二次伤害，是指——”

“今日凌晨一点四十分左右，有人冒充护士混进病毒感染者所在的医院，然后持利刃割走了其中5名受害者的生殖器。”邹韦从随身的提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宁小竞，“看看这个人，你是否认识？”

宁小竞狐疑着接过，一张张翻看。照片有些模糊不清，每张的左上角留有详细的年月日时分秒，很显然，这是从监控镜头上截取图像然后打印出来的。镜头对应着医院的某条楼道，主角是一推着送药车的年轻护士。但从身形体格上看，很容易辨出系男扮女装。

由于戴着帽子和口罩，加之光线昏暗分辨率不足，嫌疑人的面目特征不是很清晰。也许基于这点自信，他对监控镜头的拍摄并不避讳，有一张，甚至还狂妄地冲镜头做出了v型的手势。

宁小竞摇摇头，他的确不认得这个人。

“通过视频中人物和周边环境的对比，可以判定此人身高在一米七以上，不跛脚，也就是说，跟之前目击者所描述的外形体貌完全不同——”张昕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邹韦强行打断。

“但能够肯定的是，前后属于同一个人，目前看到才是他的真实面貌，之前的形象则属伪装。方法很简单，将身体隐藏在大衣里，再跛起一只脚，这样便会矮去一截，高度恰巧从一米七降到一米六五左右。”说着，邹韦又从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宁小竞，“你再看看这个。”

宁小竞接过，见是马林的一些资料。档案上有关其体格、身高的记载，包括一寸照片上的面部轮廓，尤其是他的眼睛，与嫌疑人裸露镜头下的双目对比，几乎完全吻合。

“此人跟你有一定的私人关系，所以能够获知你的个人账号和联系方式，甚至还掌握了你的性格弱点。他之所以找到你，是想利用你的影响力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杜队早有察觉并给过你明示。”邹韦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今天的事件再一次证明，制造恐怖案的老袁就是我们这些年一直在苦苦通缉的马林。”

“我还是不明白。”宁小竞固执地摇摇头，“名单里的30个人，并不全跟荆山项目有关联。而且，他割掉那5个人的生殖器做什么？如果只是泄愤和侮辱，为何不针对所有受害者？”

“谜底，也许将在今晚揭晓。”邹韦收回照片和文件，一一装回包里。

张昕解释说：“邹队决定，今晚参加你的节目直播。”宁小竞疑窦重重：“这恐怕不行，他不会跟你们正面交涉的，万一刺激到了他——”

“放心吧，我已经锁准他的死穴。”邹韦拿起一根筷子，瞄准盘中的一颗卤蛋狠狠插了进去，“只需这致命一击。”说罢，他微笑着把皮开肉绽的卤蛋整颗填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