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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直觉他有什么谋划,但以他的性子断不至于在这些事上撒谎,冷哼一声:“我会向大夫问清楚。”
“问了也是一样。”谢旃道,“若你能答应这一条,我就同意你们成亲。”
桓宣沉吟着,许久:“好,我答应你。”
他答应了。谢旃转过目光:“好。”
心里说不出是轻松多些,还是失望多些,看向傅云晚:“绥绥,我有话想跟你说。跟你一个人说。”
“不行。”桓宣立刻打断。
“即便她嫁给你,想见谁不想见谁也是她的权力,”谢旃看他一眼,“你让她自己决定。”
横在腰间的手紧了紧,傅云晚抬眼,桓宣沉着脸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还是说道:“你到外面等着我吧。”
总该跟谢旃说清楚,当日是她不该糊里糊涂答应了他。
桓宣冷哼一声,不想答应,又不想让她为难,想了想忽地凑上来:“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出去等你。”
绷紧的头皮猛地又是一挣,谢旃沉默着,看见傅云晚涨红着脸慢慢地凑近,吻了他的脸颊。
而他不满足,头一歪,嘴唇便贴住了她的唇,百忙之中还有功夫横他一眼。
谢旃在袖中攥着拳,一言不发。
桓宣放下了傅云晚,带着笑,心里熨帖到了极点:“我去外面等你,快点。”
傅云晚不敢回应,头都不敢抬,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不肯关门,只在门口站着,对面轻轻的脚步声,谢旃走近了:“绥绥。”
傅云晚不敢抬头,看着竹青色衣摆底下他干净的灰色鞋子。
“绥绥,”谢旃又唤一声,平静得很,除了自己,谁也不能觉察语声中的微颤,“我要走了。”
去办他该办的事。从此便是天各一方。
心里猛地一沉,傅云晚抬眼:“二兄。”
“千万珍重。”谢旃伸手想要抚她的脸颊,到底又停住,“若是有事立刻捎信给我,千里万里,水里火里,我都会来。”
喉咙哽住了,傅云晚用力点头,模糊泪光里看见他低垂的眉眼:“我走了。”
他转身离去,傅云晚跟在身后,他在门外停住,看向桓宣:“元辂不是明主,不如你。”
他没再说下去,桓宣顿了顿,一路上明争暗斗,到这时怅惘突然压倒了所有,挽留是留不得的,然而离别依旧沉甸甸的压在心上:“若需过关卡,捎信给我。”()
好。谢旃点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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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晚追出来,他没再回头,越走越快,衣袍带着风,眨眼消失在暮色中。
他走了。从此天各一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鼻尖酸涩着,边上桓宣揽她入怀,轻轻拍抚,那些无处安放的情绪一点点沉淀下来,傅云晚偎依在他怀里:“大兄。”
“以后不能叫大兄了,”桓宣忽地咬她的耳朵,“叫夫君。”
一个月后。
庭燎烧得半边天都是火红,从怀朔关门到大将军府沿途铺着细沙,洒了清水,车轮碾过去发出沙沙的细响,傅云晚坐在婚车中,团扇遮面,半是羞涩,半是欢喜。
今天,是她和桓宣成亲的日子。
虽然桓宣答应过谢旃及笄前不成亲,可这些天他一直磨她,又说就算成亲也不圆房,一直等到她及笄为止,他那样缠人,缠得她没了法子,就这么糊里糊涂换了庚帖媒定,又糊里糊涂坐上了婚车。
赞礼生在前面高声吟诵诗句,百姓们簇拥在道路两边,追在婚车后欢呼着笑闹着,说着吉祥话和调侃的话,侍卫们抬着竹匾洒着喜钱、喜果,道路两旁的火把如同红云,在眼中晕出一团团火热的光影,傅云晚觉得眩晕,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绥绥,”桓宣拍马跟上来,“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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