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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乍裂（第3页）

“都各有错，跪十五日祠堂吧。”大夫人开口了。

“不妥。”吴老爷忽然发话让众人都一惊，连原先一直掩面做哭泣状的二姐也抬起了眸子。

“念娇毕竟是小儿，又逢重浊蒙脑，不太清灵，言行上总该原谅些。”

一时间不仅仅是众位姨娘与大夫人面露惊诧之色，连念姚念妙两个孩子都察觉异常，吴老爷今日也太过宽容吴念娇了。

念妙狠狠地瞪了吴念娇一眼。

吴老爷甚至对她这个嫡女都没有这么溺爱过。

虽然念妙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庶出的妹妹，加上现在还成了傻子，理应和她早已成了云泥之别，她根本就连余光都不会给这个妹妹。

但现在，她有一种东西被抢了的感觉。

“到底是小儿，身边照顾的人总是要多些才好。”吴老爷对大夫人说，“给五姐儿院子里加个丫头吧。”

大夫人仍在思考丢个什么粗活丫头给吴念娇，原先跟在外面的小荷忽然跪了下来大声道:“小荷虽笨手笨脚，但愿意为照顾五小姐尽绵薄之力。”

小荷？

念娇想起今日早上小荷来笼络自己的样子，原来是早有图谋。

只是吴老爷要给自己增加丫鬟的事，就算已经告诉了大夫人，她一个大夫人院子里洒扫的粗活丫头，怎么会得知那么早呢？

吴念娇略一沉思，明白过来那日红绦漏的消息，小荷似乎跟老爷的书童一桥有些关联，而一桥是知道那日降神的事的。

这丫头惯会拜高踩低，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念姚见吴老爷要给念娇增加丫鬟，心中愤懑不平，但一见只是个粗活丫鬟，又安下心来。

周姨娘和她说过，老爷见她俩母女单弱，迟早要给院子里好好买个丫鬟。

但是没曾想，吴老爷却竟然先问念娇：“娇娇想要谁呢？小荷怎么样？”

念妙一直没说话，但手里原先攥着的那块糕点已经被她捏的粉碎。

“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是谁，就和我走，要是不走，你是小狗！”念娇傻笑道戳着指头在众人头上乱点。

一听傻子当众唱这么粗俗的歌谣，众人有笑的，也有掩鼻鄙弃的。

“点到了！不跟我走你是小狗！”

众人一看，原来吴念娇指向了红绦。

原本还以为要指别人的贴身丫鬟，结果一听这傻子选的还是个粗活丫头，只有笑傻子傻的，没有人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的人，也不便当众说出来。

“好，今日起，红绦去五姐儿的院子，夫人，你且把月银重新安排下，多出来的份额，就出在我头上。”

“是，老爷。”大夫人平静应道，但内心已气得绞做一团。

老爷什么时候对薛姨娘那两口这么上心了？

只怕是薛姨娘那贱人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笼络住了老爷的心，她必不让这贱人如愿。

“只是家规不可无，可是老爷亲自定下的，况且老爷上次也说了，这府内之安排奖惩，皆由我做主，不然我这夫人的位置，也可以让位给诸位妹妹了，反正我的话老爷也不惯听了。”

夫人这一顿不紧不慢的阴阳怪气，让吴老爷头又疼起来，连声道：“是，是，夫人做主。”

“既然老爷从宽，那我也不苛刻了，念婵和念娇都跪三日祠堂吧。”

祠堂...鬼影...念娇心中一紧。

而她没看到的是，二姐闻言略一抬头，原本已经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帕子遮掩下的嘴角忍不住牵动一丝笑意。这只怕，是她今日费尽心机想要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