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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当场抓获（第2页）

皇上很想开口反驳。弘儿这些年也没被忠儿旧党害死，贤儿又怎么会被害死呢？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媚做皇后，皇子有四个，没人能害死那么多皇子。顺做皇后，皇子就只剩一个了，害死的难度大大减小。

“所以陛下其实并不想立贤儿。陛下想立的是忠儿！”皇后下了定论。

皇上被这话说得一个激灵，开始顺着皇后的思路思考。

皇后趁势边哭边展开分析：“您找了上官仪做辅政大臣，上官仪是忠儿的王府谘议参军，跟贤儿没什么联系。您选他就是为了扶持忠儿。而且您如今只有忠儿一个成年儿子，除了弘儿也只有他做过太子，并且有自己的势力。您就是想把京城四个皇子都流放掉，让忠儿回来。”

接着她吓唬道：“正好您头风严重，无法顾及所有朝政时，就让忠儿监国，实在不行还可以让他提前继位。他虽然不是个孝顺孩子，您又流放过他，但您不惜干掉其他所有皇子只为把江山给他，他还是会对您感激不尽的。他肯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您早日像高祖一样去太安宫安享晚年，再不必为政务烦恼。陛下的烦心事少了，就能延年益寿了。”

说罢，她扯动嘴角绽放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接着直勾勾看向上官仪对皇上说：“上官大人对忠儿忠心耿耿，大唐在忠儿手上一定能蓬勃发展的。”

这句话成功给上官仪扣上一顶帽子。上官仪瞬间浑身发冷，想厉色辩驳，但却被皇后的尖刀一样的目光以及强大气场压制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皇上听到这里，方才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

他们两人此刻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头都快低到地上。

皇后此时却一转风格，瘫坐在地上。放低姿态，试着引起皇上的怀念和怜悯。

“是臣妾太傻了。一厢情愿地以为陛下想做皇帝，才常常跟先帝说好话，助您坐上皇位。帮您管理朝臣，稳定政局。”

“臣妾之前还认为王皇后、萧淑妃不如臣妾关心您，无视您的健康，坚决推辞您的辅政求助。现在才发现，臣妾才是那个不了解您的人。您让后妃辅政只是想利用她们做好过渡而已。您根本就不想当皇帝，您身体不好，只想休息，想早些传给儿子！”

“现在忠儿长大了。臣妾这么多年来，也已经帮忙扫清障碍、清理完反对派、维护住统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铺平了道路。”

“时机已然成熟。飞鸟尽，鸟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臣妾这个工具，现在没用了，可以杀掉了。”

“以后你们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而我和姐姐，还有我们的孩子，却都孤苦无依、命丧他乡。”

“臣妾二十多年的真心，结果只是感动了自己。您不仅没有感动过，甚至还在恨我。毕竟这些年，您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忠儿。需要臣妾铺路的时候，不得不暂时贬掉他，想必都心疼死了吧。”

“原来我这一生，竟像个笑话一样……”此时的皇后看起来已是彻底崩溃。

皇上羞愤难耐，下台扶起皇后甩锅道：“这全都是上官仪的主意，朕根本没有答应。”［1］

上官仪闻言寒心不已，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皇上这么说，不仅让他们前功尽弃，还将他一把推进了火坑。卖队友卖这么干脆利落，真是绝了。但是他不敢指责皇上，也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把锅全背上。

看着他们这副德性，皇后挤出一丝笑容，扫视了两人一圈，将诏书塞进袖中，冷冷地说道：“皇上不必再骗臣妾了，臣妾再也不会相信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乘车逃往蓬莱殿休息。

皇上这才敢抬起头来。他左右摇摆的毛病正式复发，开始觉得皇后说的才有道理，上官仪的逻辑根本站不住脚。废后牵一发而动全身，情况根本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这个病怏怏的皇帝，在那么多变数当中，断然坐不稳皇位。李忠成功篡位的几率大大增加。

说起来，王伏胜和上官仪确实都曾侍奉过李忠。莫非上官仪真的有私心。想到这儿，他向上官仪投去不满的目光。

上官仪没看明白皇上的意思。李忠早已变成他的过去式，他现在是太子李弘的师傅，他当然更支持李弘。李忠都被废成庶人流放远方，后盾也都死去很多年，不可能东山再起。跟随李忠根本没前途，谁都不会跟他。皇上不会连蠢到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吧。

他就是单纯见不得女人摄政而已。皇上现在骤然变脸，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心惊胆战。再加上之前他被皇后看的心里发毛，脑子一团浆糊，想不出来任何说词，只好先跪地认错，等脑子清楚些后再回来应对。于是回道：“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然而皇上现在已经不是觉得他办事不利，而是觉得他要联合李忠谋反。但他没有证据，只得先打发人走，再同皇后商议此事。便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上官仪大惑不解，只能领命告退，继续回中书省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