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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新立太子（第1页）

天后回到徽猷殿，先把婉儿给支开：“婉儿，去弘文馆看看元大人他们编书进度如何了，检查一遍，若是有需要补充的故事，也跟他们说说。”接着她翻出一沓纸递过去，补充道，“这是朕写的朝臣守则，让他们传阅传阅，再编一本《臣轨》出来，书中要加入些实例辅助理解。”

婉儿接过，领命离开。

随后天后对裴禹道：“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贤儿大概会坐上太子之位。我们的阻力要变大了。假如真的阻止不成，就只能在老登死之前拼尽全力废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当上皇帝。”

裴禹叹息道：“那便麻烦了，天皇看起来活不久了诶。废太子没有那么好废的。”

天后思索片刻后吩咐：“广发布告，寻找神医。让老登活久点，好给咱们多留些时间对付贤儿。”说到这里，她随即哀叹一声，“唉，老登的命真好啊。人又毒又弱，本来早就该死、或者被推翻的。结果干的烂事全都有朕替他背锅，朕还得帮他继续活下去。”

裴禹随之感叹：“是啊，这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过得挺好。儿时啃父母姐妹，青年啃妻子，老年啃子女，一辈子清闲，苦难都转给别人。”

天后撇撇嘴，点点头。随即收拾心情，再回正题：“说正事。贤儿最大的两个问题：一是好色、二是叛逆。我们就从这两方面入手。多注意他的过失，找官员弹劾。小问题积少成多，最后来个忤逆，触及老登的利益、伤害老登的脸面。就可以成功了。关键在于忤逆，老登最讨厌别人忤逆他，这才是足以废黜太子的点。所以我们要多引导贤儿忤逆君上。”

裴禹问：“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引导他为了女色违逆父命？您把婉儿支开，不会是想让婉儿去吧？”

天后点点头：“是啊。婉儿身为老登的嫔妾，不就是最佳选择吗？宫里其她妃嫔都老了，贤儿也看不上啊。要是贤儿现在跟婉儿发展起来就好了。国丧期间，被老登知道后，肯定就不立他了。”

“可她俩都不是傻子，哪里会冒着生命危险犯这种错呢？尤其是婉儿。”

“掩饰一下不就好了吗？朕和老登不就干过这事吗？没有被发现呀。老登病得比先帝重，又有成功先例在，还怕什么呀？朕还是相信贤儿有这个胆子的。”

裴禹问：“那婉儿不就要搭进去了吗？”

天后摇摇头：“朕当然不会让她折进去。每年秋后才开始斩首，老登时间一久就不会注意往事了，到时候我们找个身形像的死囚，把脸划伤，替婉儿上刑场就好了。等老登去世之后，再让婉儿回来。”

“那万一雍王不喜欢婉儿，或者婉儿不喜欢雍王怎么办呢？”

“忘了上回昏礼贤儿挺身而出吗？他肯定是有意思的。况且大家都说他跟朕像。婉儿就是朕很喜欢的类型，他正好也爱才，肯定也是啊。贤儿此人一直都很讨小姑娘喜欢，婉儿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裴禹大致明白了，思忖须臾后道：“这事儿不能明说吧，明说婉儿估计反而不愿意了。所以让婉儿去给雍王做伴读吗？那样接触的机会就会很多，还有机会让婉儿施展才华吸引雍王。”

天后挑挑眉：“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多制造些机会，其它的只能顺其自然。不过我们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事身上，不确定性太大。万一真的不成，朕也不能不做皇帝。得接着想其它办法引贤儿忤逆。”

裴禹点点头。

翌日，天后趁子女将来请安之际，赶往贞观殿，打算省些功夫将两件事一块办完。到达后立刻开口询问：“陛下立储一事考虑得如何了？”

天皇眯了眯眼回答：“朕还是觉得贤儿更合适。”

天后早已预料到，便回应：“既然陛下这么坚定，臣妾就没话说了。但是臣妾有个小意见。”

“是什么？”

天后提议：“臣妾还是认为贤儿的行为有些不规范。不如让我家婉儿去做他的伴读好了。婉儿这孩子，端方、知礼、有分寸，让她多提点、监督、规范贤儿的言行，臣妾才能放心。”

可天皇却完全不能接受：“那怎么能行呢？婉儿不管怎么说，名义上都是朕的嫔妾，让她跟外男长期共处怎么可以？”

天后闻言采取激将法揶揄：“原来陛下也担心贤儿不守规矩啊，您不是说他不好色吗？怎么又信不过他了？反正我们家婉儿很守规矩的，那么不爱打扮，您肯定不是在担心她。”

天皇狡辩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双方都不好色，非伴侣也不适合长期相随啊。会有很多风言风语的。女方还是朕的嫔妾，让朕的脸往哪儿搁？你手下没有男人吗？那堆学士不行吗？干嘛让她一个小姑娘去呢？实在不行，让你那个裴禹去也行啊。”

此时公主蹦蹦哒哒进来。她住在宫中，离得近，先一步到场。

天后抬眼一看，不是什么大事，便接着说：“就是因为其他人都忙，抽不开身。臣妾才想让婉儿去的呀。不然臣妾哪里舍得把小姑娘放到贤儿身边呢？臣妾又信不过他。”

天皇摆摆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朕可以保证，贤儿不需要外人监督，也会是个称职的太子。”

公主没听明白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呢？”

天皇率先告状：“你母后竟然想让上官才人去给你二哥做伴读，是不是很离谱？”

公主惊讶又不满：“母后，您都不肯让婉儿给我当伴读，却要给二哥。您也太偏心啦！”

“你那么乖，当然不需要别人规范。你二哥不乖啊。”天后回答。

公主撅嘴撒娇道：“可是二哥不缺伴儿，我缺啊。我不管，反正您不爱我啦！”

天后脑中盘算。想起公主是在东宫崇文馆读书，李贤做了太子之后，有空也会到崇文馆读书。让婉儿去做公主伴读的话，其实也是有机会见李贤的。

婉儿那孩子那么小，又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现在就让做高难度工作，确实太难为她了。而且要让她去接触李贤的话，她以后会不会真的叛变还不清楚。所以其实现在还不适合重用她。再加上婉儿如果总跟着自己，估计李贤还是挺忌惮的，二人都放不开交往。

换个工作也好。正好婉儿和爱女差不多大，可以学到一块儿去。等她再学个几年，再来正式帮自己做事。当然，上朝还得让跟着，政治熏陶不能停。

念及此，她状似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人暂时借给你了。不过朝会她不能落下。我用着她的时候，你也还是得还给我。”

“好啊。反正不久我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就还给您。”

天后闻言不开心了，道：“胡说什么呢？呆在为娘身边多好，为娘会让你尽量晚些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