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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第1页）

虽说张蘅潇从张适手中承接过来张家盘，张家盘亦起于依附江秋。[江秋，林系；原左丞相]

江秋死，张家盘缩减过一次。

再后来沈庭简温执中拜相，外地商人进两浙，光沈家一个就争走张家盘不少生意。

大商人在朝廷府库空虚的时候，总逃不过被抄家充国库的命运。

这事还是林汝洵对张蘅潇说：你捐钱吧，都捐了，我保你。

那次捐钱张家盘元气大伤，全靠借银庄的钱运转，温执中也把族里生意的钱都捐了，温氏的生意也元气大伤。

即便如此，温凛找张蘅潇借钱，他还是会借给她很多。

那天张蘅潇也三天没睡觉，一时半会思绪凝滞不知道该回应温凛什么，只扯扯淡淡的笑容，递给温凛一沓盐钞。

林汝洵很反对她找张蘅潇借钱。

温凛觉得他有病，他自己用张蘅潇的钱不说，还不让她找张蘅潇借钱。

林汝洵对生意事无大略，在他脑海里生意维持不下去了就全卖了抵债，债还不下去了就不还，他不知道一个场务运作着在养活多少人，也不知那是主理人多少年的心血。

每次两淮人聚饮，张蘅潇少不了对两淮人哭诉说林汝洵三天两头拿中申和张家盘的钱，自己对张家盘那些老叔叔都没法交代。

张蘅潇后来就着徐植的名声，把债务做成契据，不停地往外边抛债务。[徐植，沈系；监察御史]

【三月廿六】

仁和县西，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可以说是乱作一团，这回不是不耐烦，是连接待何笙的人也没有，他抓住一个人问，“大理寺何时提审温颐中啊？”

那人回，“您去里边问吧，这我也不晓得。”

就是今日，怎会不晓得？

四合的院子，十几间牢房没有人，温颐中双手双脚带着镣铐跪在其中一间牢房里，已更着囚服，他闭目靠着墙。

大理寺的官员小吏似乎都是新上任，而且都意外的年轻，其中一个年轻官员说，“我们这都是读四书五经的，哪里通刑狱之事啊？”

绿袍官员压着声音说，“哎呀，推丞不来，来就是详断官，没有东西给他断他还断个头哇。”

那绿袍官员对着院门大喊，“桌椅搬进来！”

审问温颐中的场地十分滑稽，簿案设置在院子里，露天的，而今天是阴天。

年轻官员问绿袍官员，“下雨了怎么办？”

对呀何笙也想问下雨怎么办。

绿袍官员冷着脸，“谁知道下雨了怎么办，推丞让在这里审，我能有什么法子？”

置办好桌椅，院外进来几个高矮胖瘦的详断官、检法官、法直官，逐个落座。

何笙看绿袍官员面善，悄声问，“就这么几个人审他啊？”

绿袍官员才想起来何笙，给何笙也拽了一个椅子过来，“没办法，他们都在审那个那个萧士忠呢，那个总领司来的，户部疯了似地急着追钱回来，一天派好几次人来催，好似我们大理寺追不回来钱，他们户部要把我们大理寺也给判了一样。”

院里又进来一位精瘦的老头，五官棱角分明，绿袍官员忙上去迎他，暗喊一句师父。这位是大理寺右治狱丞，张载。

张载与大理寺官相互作过揖，何笙与张载相互行礼，他请何笙落座。

又觑了觑案台上的公文才落座，双手捏着宣纸，眯起双眼扫上一二，清了清嗓子，“温颐中？你与方秀都说了甚么，你都仔细坦言吧。”

温颐中跪正面对张载，回道，“方秀这人我没见到，谈何与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