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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在审问簿上轻轻点了几下,沉默不作言语,按理来讲,对方既没有疑点,也非大奸大恶,只是把他差遣去什么地方,还有待商榷。
陈落见她沉默,又道:“我或许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在路过的商人之中,有人运输粮草和兵器。”
姜月动作停下,目光扫过去,她心里大抵猜到是谁在沿路运输兵器,但却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故作疑惑:“哦?”
陈落知道她必定会对此事感兴趣,继而说道:“对方是景氏的当家菱娘,我还探听到她是广平公主的人,想必这个信息对你们有用……”
姜月还没听他说完,就嚯地站起:“今日时候不早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她又看向李宝音,“宝音,和我一起去休息。”
李宝音不大放心地看了陈落一眼,还是随着姜月出地牢去。
不管是直觉还是种种细枝末节,姜月都觉得这个陈落绝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无知,他的言语和行为并不符,言语上看似是个一根筋莽撞的人,行为上却没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单从他明知道菱娘一直以来在运输粮草武器,却秘而不发一事就可见一二,这件事无论他是勒索对方以求保密,还是上报朝廷都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反而现在用作招安的筹码显得恰当妥帖。
但或许他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跟他
没关系才不做理会。
但姜月还觉得哪里不对,她要和聂照商量商量。
聂照独守空房半个月,这张床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冰凉的,现在姜月回来了,房间也热腾腾的,果然金山银山在手,不如有个热腾腾的人在身边。
姜月从净室擦着头发出来,还在想陈落的事情,抬眼看见聂照,他在床上滚了一圈,见她来了,连忙拍拍床里侧的位置,撑着头侧躺望着她,虽然他表情平静,但那激动的眼神骗不了人。
她也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扑上床,聂照抱住她刚想亲一口,姜月就开口截断他:“三哥,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商量。()”
她又噔噔蹬跑下床,取了陈落的口供来: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别的倒是还好,就怕宝音被他骗了,你快帮我看看这口供哪里不对。?()_[(()”
聂照巴不得李宝音被骗两次长长教训,省得总麻烦姜月,但她都如此殷切看着自己了,他只能捡起口供仔细看。
他看到一半就把字贴到姜月面前:“你们真的信他说的这些鬼话?”
“我觉得前面逻辑还挺合理的。”
“编故事能不合理吗?”聂照将后面的简单翻了翻道,“男人是什么鬼德行我最了解,有时候他们说的那些情爱的听三分信半分就行。
他但凡真想带着李宝音跑,早就会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把人从地道里带走,何必非要等她醒了给她做这出戏。
而且真喜欢一个人,必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那会如何?”
“你喜欢我,便是真心向我表白,为我着想,我喜欢你,也要为你的将来计。李宝音说他单纯直率,可他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就先把她带上山,这举动完全没有为她考虑,她是独生女,难不成这一走就要她舍弃父母亲友?
是料定了她心软单纯好欺骗,说漂亮话哄她给自己当招安的引子呢。”聂照用口供敲了一下姜月的头。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就晕倒在李宝音面前,不过是得了要剿匪的信儿打听了她的身份秉性刻意做的局,他跟咱们硬碰硬打不过,自己招安投降掉面子也不会得重用,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若是爱慕李宝音,借着对方的身份招安那就不一样了,李宝音什么身份,她做中间人,陈落的身份自然高上一截,他也就是算计不到李护,若能算计到李护,李护便是他的中间人那岂不是更不一般。
不过现在也不差,李宝音对他心软,指不定哪天被哄的真要招他做女婿。”
姜月不敢置信,接过口供再三翻阅:“可他说他都听宝音的,宝音不要他他就去死啊。”
“早跟你说了,男人的话听三分信半分,他要死就真让他去死。”
姜月沉默着收起这堆纸,幽幽地看他的脸:“真的吗?”
聂照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似乎把自己套进去了,忙弹起来:“当然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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