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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田李下（第2页）

“应岚，你给取的好名字。”秦尔又将心底的思绪深埋，端起咖啡一边喝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何曳。

“呵，那确实是挺没出息的。”

“你们怎么都欺负他啊？！”秦尔被这满不在乎的语气刺到。

“有我什么事儿，能欺负他的也只有张海之了。”何曳喊冤，看着不再动筷的秦尔，想起什么似的，“诶，吃完饭你正好来帮我瞅个东西，我拿不定主意。”说完起身，示意秦尔跟在身后。

两人往办公室走去，何曳按着秦尔的肩膀往沙发上坐下，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几张照片递给秦尔，“帮我看看哪个最适合送人。”

“得看送谁。”秦尔一张张的浏览着，照片上皆是名家画作，底下空白处还标注着价格。

“张海之。”

秦尔听到这个名字抬头望了眼何曳，挑出一张最贵的，“他也就看得懂价格了。”

何曳难得听秦尔说一句刻薄话，笑得接过了照片，“成，毕竟是订婚礼物，得拿得出手才行。”

“订…订婚？”秦尔一脸疑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对啊，四月初，难不成你想被陈意带着去凑这个热闹？”

夜幕沉沉，秦尔走出公司，径直上了停靠在路边的车。陈意在外谈事，特意绕回公司接他下班。

秦尔上车后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脸上是灰扑扑的疲惫，竟连安全带都忘了系。陈意探过身子，帮他系上，秦尔反应过来，懵懵地低头一起把锁舌扣上。大杯咖啡的效力极致发挥，拽着秦尔沉重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他从下午起便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此刻从工作之中抽身，竟有种虚脱感。

陈意手掌攀上秦尔的后颈，轻轻捏了一下，“是不是又忙得没吃晚饭？”

秦尔睁开眼，答非所问，“张海之要结婚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个月前吧…”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们带着应岚过年那会儿你就知道了？”秦尔看向陈意，难掩惊讶。

“嗯…张海之在饭局上随口提过，说是家里给安排了…”陈意看着秦尔不说话，急忙澄清，“我当时除了这句话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现在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秦尔收回眼神，看着流动的街景，语气淡淡的。

“那我也不能上赶着告诉应多多啊？他知道了肯定得闹个天翻地覆，说不定还要死要活的和张海之一拍两散，张海之能放他走？肯定又连哄带骗的给劝回来了。最后他们情比金坚，我两头不讨好，图什么啊。”陈意说得倒是句句属实，那场面描绘地栩栩如生。

“应多多迟早都会知道，但也只能从张海之哪儿知道，旁人多管这个闲事，都得惹得一身腥。”陈意提醒秦尔。

“嗯…我就是觉得大家都这样把应岚蒙在鼓里有点缺德。”道理秦尔自然懂得。

“你真把应多多当小孩了？与其说是我们大家陪着他演，不如说是他自己乐意演给张海之看。张海之就算不结婚还能和他一辈子长相厮守？他跟着张海之的那天起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秦尔看向振振有词的陈意，忍不住揶揄，“我当年可没有这个觉悟。”

“这有我什么事儿啊！”陈意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秦尔笑着拍了下他转过来的侧脸，“你急什么，专心开车。”

“我能不急吗，眼看着脏水就要泼头上了！我和张海之能一样吗？我和你的革命家史可清清白白，被我爸差点打死的时候我都没想过退路。”陈意没忍住又瞥了秦尔一眼，这人微微颔首，又伸手将陈意的脸扶正，“我知道你的好，是我错了，不该这么拿你同张海之比。”

看来果真是句玩笑话，陈意放下心来，语气缓和，“其实张海之也有他的难处，张家老爷子一直舍不得放权，他现在就是潜龙在渊，需借着一股势才能不处处掣肘。”

“你还真看得起他，没听说过哪户子弟能靠着联姻脱离家族掌控的。”秦尔自然明白张海之作为京城小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肯定不像看起来那般纨绔，可总觉得他太不良善，现下听到陈意的真心佩服，心里总归不舒服。

“那外戚不得干政这条规矩是哪来的？张海之就是要从这番盘根错节中寻条新出路。”

“你倒是很懂他。”秦尔这句话一出，陈意才注意他面色不虞，立马改口，“我只是客观评价他这个人，但在应多多这件事上确实做得不对。”

“你倒满公正的，给一巴掌又给一个枣。”秦尔被陈意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给逗笑了。

“反正咱们就秉着不凑热闹的原则，安安静静的当这个邻居呗。”陈意笑得狡黠，又惯性的腾出一只手去捉秦尔的手，轻轻地握着。

秦尔开口又像说些什么，电话铃声却响起，陈意捏着秦尔的手指按了下显示器，连接了车载系统的手机一接通便是外放，“意哥！应岚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