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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道友不死贫道（第2页）

“安安，你怎么了？”周棋衡发现陈汝安很不对劲，她笑容僵硬，细细抚摸着镜子，眼中晶莹闪烁。周棋衡心中狐疑，单眉上扬朝那镜子瞥了一眼，那镜面就跟被千年老墨泼了似的，整个镜面都是浓稠的黑色。明明什么都没有。陈汝安这是看到了什么？“安安，安安？”

“姐姐！”陈汝安突然抓紧了镜子，额头青筋突起，“不要，不要……”

“陈汝安！快醒醒！陈汝安！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陈汝安……”

手腕上系的绳隐隐发热，落在皮肤上的炙热把她从幻镜中拉了出来。此时那镜中出现了一座桥，奈何桥。陈汝清站在桥上，缓缓转过头，但她却没有脸，本该是脸的位置雾蒙蒙一片。

“秦不，我好像看见我姐姐了……”

“陈汝安，是幻觉。”

“我……知道，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镜中女子朝她招手，陈汝安别开脸，咽了口唾液，“刺破它，对吗？”

“对！”心的里的声音肯定了她。

陈汝安后退一步，提剑指向镜子。在整片浓黑的浆糊中，只有这面古铜镜流光溢彩，有若活物一般，而且镜中画面，又变了——在一片荒芜的山脉中，她看到了一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女人，红色绸裙裹体，青丝垂落如瀑般散落下来，躺在地上双目涣散、奄奄一息。而一个长相酷似秦不的人，手握利剑一步步走向镜中的她。但女人看着他却笑了，甚至强撑着身子爬起，双膝微微颤抖，慢慢地身体沉了下去，重重砸到了地上。

她在叩拜面前的人？

“陈汝安，破！”秦不拉紧了麻绳，再次呼唤提醒陈汝安。

“可……好。”她闭上双眼，长剑疾刺，那把桃木剑直直地刺入镜中却没有任何阻力，像是面前空无一物。但是周遭的桀桀怪声却随着陈汝安的动作戛然而止。

“安安，剑碎了……”镜子也碎了。陈汝安睁开眼，手中的桃木剑只剩剑柄，剑身随着一寸寸刺入镜子，都变为了粉粹，散落一地。面前的古镜从中碎开，倒映出她发灰的面庞和布满血丝的双眼。

有光！他们成功破局逃出来了！

镜中，周棋衡一脸欣喜，但捂在她耳上的双手丝毫不松。身后有一人正缓缓走来，手握罗盘，一脸憔悴。

陈汝安拽了拽周棋衡的袖子，示意他可以松手了。“秦不，我们是……破局了？”

“算是吧。”他没有多言，反倒是蹲下去捧起一把桃木碎屑，若有所思。

“我会赔一把给你的。”陈汝安后退半步，环顾四周，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褚府中，秋千掩在树叶中吱吱呀呀地晃着。

他拍了拍手上的残骸，站起身来，“不用，便宜货。”

“那也得赔。”陈汝安很坚决。

“那我要镶金的。”陈汝安倒吸了一口凉气，闻言看过去，那倒霉道士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下乌青一片，眼中的狡黠却泛着光。

“好。”

“好！”周棋衡的声音紧跟在陈汝安后面，他倒是笑容满面，轻轻鼓着掌，看向秦不的眼神颇为崇拜，“秦大侠不要全金而是镶金，实在是谦虚了。等回了家我就让庐陵最好的金匠给你打造一把桃木剑……”

秦不轻挑了下眉毛，心里盘算着这四十三两零一把桃木剑，不免有些飘飘然，拱手作揖道：“那我就等着衙内兑现诺言了。”

“秦不，幻境都是这面古镜弄出来的？”

“不错，这镜子叫‘混沌镜’……”

“哇，秦大侠果然见多识广，这都知道。”秦不还没说完，旁边的周棋衡就拍手叫好。

“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是才知道。”他闪开镜身，“镜脚刻的。”

周棋衡嘴角勾起一抹尴尬的笑，“这镜子……起什么作用？”

“衙内好问题！它应该可以把闯进褚府的人都拉进幻境，心智不坚之辈就会迷失在所欲之中，死后鬼魂灵气也会困在里面，所以里面才有那么多奇怪的声音。”

“为什么还要把恶鬼留在里面？那现在他们岂不是都跑出去为非作歹了吗？”陈汝安摸着下巴，抬眼看向秦不。

“我也不清楚，而且这镜子实在不该是一个书灵该有的。”

“你可以帮我算出来这些恶鬼逃蹿的方位吗？我去抓回来。”

面前的人儿双手抱在胸前，凝眉巴巴地望着他，似是在对待他答应。他摸了摸鼻子，转身面对古镜，“陈姑娘不必这般善良，一切自有天意，万物自有其法度。再说这苦差事又没有好报酬……”

话音未落，他看见镜中浮现出那白衣女子的身影，手里握着把紫红色皮鞭，正一脸愠色盯着他们。

“我给你钱……”“陈汝安小心！”电光火石之间，秦不把陈汝安护在身后，力道之大甚至带翻了古镜，“哗啦哗啦”稀碎一地，彻底没了复原的可能。